矛盾(11)

薛力告别杏爷爷之后向市场走去。
小小的房间里老薛头正拿着终端跟小薛力讲着故事。
“太阳是红色的，发热也发出光芒，当它升起时，夜晚过去到了早上。”
“哦。”
“人血也是红色的，同样温热。”
“哦，红色代表光和热。”
“不全对，鱼的血也是红色的但它是冷的。”老薛头正耐心地向小薛力解释，小薛力也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啦今天就讲到这里，剩下的爷爷明天在讲给你听。”
“再讲一点关于色彩的故事嘛爷爷。”小薛力拉着爷爷的手，满脸求知的模样。
“还想听？明天吧！或者晚上用智能语音听。现在科技发达咯不像以前.....”
“以前？古时候的人也用语音听故事吗？”
“哈哈，古时候可没有智能设备。至于颜色嘛，颜色是拥有正常视力系统的人才能看到的东西，咱们家薛力现在虽然看不见，但以后可不一定，走跟爷爷去买菜，今晚吃鱼，带你认识认识鱼的其他部位。”说完拉着薛力往镇上市场走去。
薛力站在镇里市场前想着当年的情景。虽说早几十年前就有了线上购菜，各级也在大力推广，说是统购统配提高生产效率、节约社会资源。刚开始菜品便宜还新鲜，挤掉了很多市场小超市。后来市场少了买菜平台也不多了，线上的才也次了，买的人一少各地的市场又窜了出来。老薛头买过好几次变质果蔬也就不爱再线上买了。

“爷爷，我回来看你了，之前给你留了言的，刚刚去市场买了菜今晚吃鱼。”薛力打开门走进房间，小巧的一室一厅，自从薛力上学以后薛爷爷就睡在外面沙发，卧室留给了薛力，直到薛力去研究学院之后薛爷爷才搬了回去，看见薛爷爷躺在阳台靠椅上，听到薛力的声音也只是点头不作声。
薛力做了鱼，爷孙俩草草吃了饭，饭间老薛头听薛力的研究院生活也不接话，只是间接‘嗯’‘啊’地回应。
一夜无话。
“爷爷，你在家保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第一时间找杏爷爷，他离得近。”早上准备回学院的薛力向爷爷嘱咐着。
薛老头沉默着，神情攒动，过了好一会薛力才听到：“好，我知道了，安心参与试验，家里不用你担心，没钱了提早给我发消息。”
薛力坐在回学院的城际地铁上想到：”薛爷爷这几年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冷’了，是不是海默症的前兆？回头让杏爷爷去看看，杏爷爷提到记忆存储体相当于音视频，是不是可以用实验的机器重现呢？”旁边车厢的争吵打断了薛力的思绪，薛力在座位上向那边关注了会，好像是一个残疾大叔在那里向旁边的人抱怨用上清洁核能之后电费没有想象当中的便宜。让自己这种不具备生育条件的人平白让自己多负担了社会化抚养和其他的财政支出。结果越说越凶越说越凶，直到地铁工作人员来回怼他一句问他有没有领相应的免税补贴时他又不凶了，只是在那说着什么“都怪鹜高远弄什么社会化抚养，我小时候要是也有.....”他神情变得低落音量逐渐放小‘也有’什么薛力已是听不太清，一直到薛力快下地铁都还能听到他在那里兀自嘟囔，活像一只夏天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