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31【忘羡／年下／帝王湛／帝师羡】(4)

费管事动作迅速地从他手中劫过巾帕，双手递了过去。他的小相爷骨子里有他的倔强，力所能及之事决不麻烦别人。
魏无羡双手接过巾帕，道了声谢，把唇上油腻擦干净了。之后，他隔桌看着殿外洒在地毯上的阳光怔怔出神。
媚骨香，幸而是用在他身上，如果来丞相府的是阿婴，一定会哭着闹着要他抱。
他如今也抱不动阿婴了。
疾冲见他神情逐渐黯淡，提议出去晒晒太阳，魏无羡乖巧地点头。
秋后的阳光再明亮耀眼，风中的寒意却丝毫不见少。青年半靠在摆放于庭院中阳光最好位置的木榻上，腿上被疾冲好说歹说披了毯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费劲口舌要对他好。
魏无羡暗中观察不远处石桌旁的疾冲，他正拿着文书，专注地浏览，偶尔提起笔写下一行字，最后落笔总会画一个奇怪的符文。看得久了，连魏无羡脑海里也能勾勒出这个图案来。
他指力遒劲，几笔成图，绘画的图案像是两个兵戎相接的人，下方有两条粗重笔墨围绕，看形状像是简洁的龙影。

魏无羡闭目在记忆中搜索，很快便有了结果。这是赤狄的图腾——赤狄是北狄中最强大的一支部族。白狄、长狄、众狄三部在一百多年来逐渐被他们吞并聚合，从华夏之北沿着河流游牧至中原边境。与东夷、西戎、南蛮成为中原最不堪受其骚扰的外敌。后面三者被前朝灭了七八，逐渐消失踪迹。可北狄人数众多力量强悍，在长江以北草原驻营，冬季时，因草原贫瘠、物资匮乏，放眼皆是冰天雪地，缺少足够的御寒之物，很难熬下去。因此大多会在秋季踏过边境界限进入中原城镇，抢夺物资，以平安渡冬。
中原多次派兵对战北狄，我方进，敌方退。我方退，敌方又进，杀不光，捣不碎，不胜其烦。
疾冲做完手中事，转头看魏无羡，见他又在出神，连披毯滑下一角都不自知，遂站起身几步跨过来，弯下腰给他拢了拢，还细致地给他掖好毯角。
魏无羡垂眸看着眼前人，黝黑的肤色让他多了一丝风霜，却也增添了草原男儿独有的万丈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