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独奏者 - 第三章 - 初霞如画 - 其四(5)

思考就这样回到原点，秋雨也随口说出了最让他轻松的答案。
“现在我需要的，大概就是一个现场的钢琴手吧……”
秋雨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这个最早想到的解决办法，也是最难实现的办法。
毋庸置疑，要是有人能在现场为叶翎，甚至是夏岚和秋雨自己配上钢琴伴奏的话，那秋雨的工作量就会大幅减少，还能获得更快的制作效率和更自然的广播效果——可无论如何，秋雨都很难找到这样的人，因此从没有优先考虑过。
那种能现场弹钢琴的，连校乐队都求之不得，哪还轮得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广播社呢。
回想起来，之前好像有听夏岚讲过，某个器乐社的社长，为了找一个钢琴位的空缺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还变成了校园怪谈……
“——！”
忽然，一只深蓝色的鸟从旧教学楼前的树丛中一飞而起，划过了这片纯净的天空，秋雨的思路也因此发生了偏移。
“……”
琴声，旧校楼，校园怪谈。
“……”
脚步渐渐放慢，连思考也变得迟疑起来了。
“有哪里……还是感觉有哪里……很奇怪……”

秋雨承认自己对很多事都反应迟钝，但唯独音乐，他一直很敏感，只因在那之后的学习工作太过忙碌，他不得不选择性地放下一些解不开的疑惑。
此时天色渐暗，空气凝结，许多勉强咽下的心事又如同胃液般反上来，令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自己不过一介音乐爱好者，不敢与专业人士比较。
但如果是连他都能听辨出来的音色，器乐社的社长又怎有理由判断出错呢——旧教学楼的那面白墙被夕阳染成血红色之时，传来的琴声究竟是叶翎失误放出来的录音，还是由某个人现场弹奏出来的呢？
事实上，秋雨的确问过叶翎，是否在相遇那天的前一天外放过音乐，而叶翎只是含糊地回答说好像有过，现在想想，以她的记忆力水平不至于连前一天的事都会记不清。
秋雨望着旧教学楼的窗口，那是那天傍晚传出琴声的地方。
“那只鸟，好像是没怎么见过的品种诶，是喜鹊吗……”
秋雨的注意力又被刚刚起飞的那只蓝鸟吸引住了。
因为它自由吗？
因为它无忧无虑吗？
秋雨说不出来。
只见它在空中飞舞，自上而下盘旋了大概三四圈，又朝着旧教学楼飞了回去，竟一头冲进了最上层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