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同仁堂 (五十五)(2)

“可是--”
孔芸娘仍是不决，李云杰伸手拍拍妻子的手臂
“芸娘，你别担心了，这事东子心裡有数”
他淡笑，转向弟弟
“不会再糟过现今了。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有了哥哥的允可，李鹤东也不延迟，连忙和谢金准备动刀事宜
虽然在哥嫂面前说的信心满满，但这毕竟是件自己从未试过的大事，这几十天他再三琢磨，反覆推演，甚至拿小兔子小猫儿测试动刀，见兔儿猫儿们皆无大碍，有了些许底气，但小动物究竟和人不同，更别说这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动刀前晚李鹤东异常焦虑，入夜了还心神不宁，独自一人在庭院踱步沉思
一阵轻轻的笃笃声从身后传来，李鹤东转头，见到哥哥拄著拐杖慢慢走近
“哥，怎麽不早点休息呢”
李云杰轻笑
“还说我，你不早睡，明儿可没精神”
李鹤东扶著哥哥在院裡长板凳坐下
“没什麽，睡不著出来走走”
李云杰笑，拍拍弟弟的手背，眼神转向天上的明月
“还是那句老话，听天命，尽人事。这些日子我见你心神不定，知你仍有些顾虑”

李鹤东抿嘴沉思片刻
“哥说的没错...这事我琢磨再三，就医理上是行的通的，我这几日也动手试过，确实可行。但这等大事风险不小，纵使我和谢爷小心再三，也难保不会出错。要是哥哥有了什麽...我，我当真不知如何自处，也愧对嫂嫂。我怕自己太死心眼，一意孤行，只想著让哥哥能再行走，但就像嫂嫂说的，哥哥的腿已癒合，我这样也许反倒害了哥哥”
听了弟弟这番内心话，李云杰笑的更是和悦，温柔摸摸他的头
“你能这麽想，我更放心让你去做了。能如此深思熟虑为我考量，你真的是成了一个可靠的大夫。你别担心，知道你这番想法，就知你明天更会小心动刀，我也无任何后顾之忧。我对你是完全信任”
李鹤东闷声道
“我就怕辜负了哥哥的信任”
李云杰点点头
“你是我弟弟，这世上，我最信的，也只有你。连自己弟弟都不信，那就没人可信了”
哥哥温暖坚定的目光一直跟随自己，就算是谢爷让哥哥喝下特製的麻沸散，李鹤东仍能感受到慢慢阖上的眼睫下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磨光的利刃，对谢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