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在盛夏结束之前(10)

“那为什么又……”
我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怎么会想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可她却反而轻笑一声，笑得很微妙。
“是啊，为什么呢。”
我总感觉现在的嘉然像是一位对学生失望的老师，而我就是那个把题目答得一塌糊涂的考生。
她继续无言地背过身向前，而我就那样无言地跟着她，直到走出了水族馆。
没想到我们在水族馆里呆了那么久，再次见到天空的时候，已是晚霞满天。
夏日的余热还未散去，许多蜻蜓在河岸边低空飞行。
嘉然的背影一半染上橙黄融在夕阳之中，一半褪去色彩化为阴影被无限拉长。
是气压太低了吗，感觉好闷，感觉自己甚至难以追上她的脚步。她好久没有回头了，会不会她不回头了，会不会她就这样走了……
不要，我不想，我不想你走……
“嘉然……”
我抓住了她的手。
明明没有使劲，嘉然却很快停下了脚步。我得以接近她，却在她背后半步远的地方不自觉地停下了。
“那，那个……嘉然，对不起……”
河边没有行人，只有蛙虫鸣叫的声音。
“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
“那个……明明是你邀请我出来玩，邀请我来水族馆的，我却好像……好像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呀。”
“可你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和我说过话。”
“……”
“嘉然……然然，我们……有好久没见过面了。其实这次出门我完全没做好准备，我……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你。
“你终于肯叫我然然了呀。”
“欸？”
她侧过身来，望了我一眼，又朝河对岸眺望而去。
“你知道吗晚晚，你今天一直都只是叫我嘉然。”
“这，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她的眼底此刻染上了湖水泛出的金光。
“告诉我晚晚，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
“现在关系不好了吗？”
“……好像没以前好了。”
“那以前有多好？”
“以前……以前……”
她的手忽然挣开，转而反握住了我的手。接着那闪着金光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