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笔（十四-结局）(3)

每次回来就对着那个照片，发呆。
有一天晚上做梦，她就梦到了，曾经。
他们这种轮回抹不去记忆的……
你上一世两眼一闭，恩怨因缘就都断送干净了，纠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上一世是我的……丈夫。
二十岁那天，他躺在床上，床头烧着一对红烛，床尾一对白烛。
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坐在他身边，手拉着他的手，感受到他的体温慢慢的流逝。
“论理，今天你才弱冠，才是大婚之日。”
他笑了笑，很轻很轻地说：“我来生补给你。”
红烛跳了跳，灭了一根。
她松开他的手，捏了一团朱雀火，颤抖着伸向那根红烛，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别。”
她愣住了。
“陪我。”他的声音更弱了，“陪我，陪着我。”
温扶慢慢抬起头，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群提着灯的人渐渐地聚到他身边来了，那是来“接”文扬的文家先人。

红烛又灭了一根。
他们身边越来越暗，似乎与外界割裂了。她就这样坐在他身边，好像陪着他跌进了地狱深处。
“冷。”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
温扶是笔灵，有炁保护，感受不到所谓的“冷”，只有无穷无尽的死寂。
她听见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唢呐。
白烛“啪”，一响，突然变得明亮，冰冷的明亮。
文家带头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等我。”
这是文扬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吻了吻他的眼，心想他怕鬼啊，不能给他看见那些鬼魂啊。
他好像笑了，不知道她看见没有。
她就坐在那样一张冰冷的床边，坠向黑暗，直到在黑暗里看见了一束很轻微的光和漂浮的白。
“喂，醒醒，我回来啦！”文扬搓了搓她的头发，身上还带着一团团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