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四 章(4)

“比如……我有没有想毁灭世界？”
“你有么？”琳芙缇扶了下自己的角。
“你没有么？”
“诶？”琳芙缇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角，“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公事公办。”
“我是说，你有没有那种，早上起床，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周一，要上一整天的课；或者从宿舍冲到教学楼，钻进教室才发现自己的作业和报告都落在操场对面的宿舍里；或者单纯就是看到自己喜欢的菜品在自己面前被抢光了，就这种糟心时刻，有么？”
“呃……没啊。”琳芙缇只是说一句便眨一下眼，但叶舒雅看着却像是对坐的这位在掰着指头数家珍，“我当初有独立的办公室、全年全天无休的工作、整天整天的有人命从我手指尖下边过户到阴间，现在看起来是挺糟的，但当时的我可没有自我意识和体力上限。”
“你这……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比较让我糟心的就是欧莫斯特，如果算上不亲近的，还有临渊城菜市场的卖菜大妈，但因为他们而毁灭世界？我不傻。”
“我傻。”叶舒雅指望着听到什么声音，最好是眼镜掉地时的碰撞声，或是琳芙缇的惊叫声，可却只听见一句话，一个词。
“好的。”声音里甚至还有些许乖巧。

叶舒雅只好反复在脑子里循环，试图告诉自己她面前这位是一个几千年不问世事的老社畜她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对劲她会在乎一个预言是否危及她和她朋友的性命却不会意识到她朋友一句话是否是反讽，面前这位是一个几千年……
但她很快意识到脑子里这句不对，因为如果用这个才能解释琳芙缇不懂反讽，那就啥也没法解释众所周的情况了。
也正巧，众所周就在这时端着两盘菜从后厨里出来，饭堂里顿时挤进了一群饿兽，充满了快活气息，也顺带把叶舒雅身上那股尴尬劲儿尽数祛除。琳芙缇挤过人堆，坐到叶舒雅身边。
“所以你意下如何？放心，我绝对尊重并且尽力遵从你的选择，叶舒雅，但是，请你好好考虑，理智的、非彻底情绪化的、当然，不排除带有一些经验主义性质的方式好好考虑这个问题，好么？”
“唔……”叶舒雅的视线一路从琳芙缇的角往下，直到与她双目正对，这才点点点头，“好。”
“唉……听着，孩子，给你详细解释为什么这双角还有这副身体能像不存在一样穿过那两头身宽体胖的巨魔有极大的可能性需要一周的时间，简短来说就是它们看不到也碰不到这对角，因为它们认为这对角不存在，现在让我们先把心思放在首要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