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的旅人】第一章 星辰灯塔(2)

灯塔的大门被敲响了，卡洛怀着疑惑下楼打开了大门，一个湿哒哒的黑色人影站在门外。人影抬起头，卡洛看见了一个典型的东方少年面孔，他按了一下自己的后耳，打开同声传译装置，少年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你好，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卡洛耳边传来了一个沉静得没有什么感情的女声。
“请。”卡洛认为自己没必要拒绝。
二十分钟后，借用灯塔的浴室洗浴完毕的少女穿着向卡洛借的睡衣，和卡洛面对面坐在灯塔一层的简陋客厅，用一块小小的毛巾擦头发。少女的简易飞行背包插在灯塔里唯一空闲的插座上充电，旁边晾着她为数不多的行李，一件深灰色的防风衣，一件贴身的单衣，一个面罩，一个护目镜，一柄带鞘的匕首，一把插在枪套里的光束手枪。少女棕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耳边，面相中性，身材前不凸后不翘，不开口的话不容易看出来是个女性，除了鲜红的眼眸看上去就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普通东方人。
“我叫卡洛，可以请教小姐的名字吗？”卡洛看着少女擦完头发，开口问道。
“浅，”少女回答，“是一个旅行者。”
“在棱晶之间旅行吗？”卡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少女的行李，“在棱晶之间旅行应该比较辛苦吧，并且……也没有那么太平？”
“和在外界旅行也差不了多少，那些东西里除了换洗的衣物我也没什么机会用，只是图个安心而已。”浅也没有避讳自己带刀带枪的事实。

刚刚点燃的壁炉中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将灯塔第一层的四壁染上一层红色的光影。卡洛正在为如何安置这个叫作浅的少女发愁，灯塔只有一间卧室，请一位女士睡自己的床多少有些失礼，这么晚了“港口”其他居民也早已入睡……
“不用烦心考虑我，我今晚可以不睡。”像是读到了卡洛的想法，也可能是出于警惕，少女浅不动声色地说，“请问你有咖啡吗？”
“那我今晚也稍微熬一夜吧。”卡洛笑了笑。
两杯咖啡摆在了桌前，浅什么都没加就端起杯子小呷了一口，从她的表情上也看不出来满意与否。她和自己是一类人，卡洛想，都是那种喜欢独来独往，不愿费心与人打交道的人。
“这座灯塔，应该不是这个棱晶的住民建造的吧。”浅喝完了咖啡，看着星辰灯塔古朴的四壁问道。
“没错，在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它就在这里了。”卡洛回答。
二人沉默着。
“我现在打算去‘港口’巡视，你是留在这里吗？”卡洛有点惊讶是自己率先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沉默，他拿起了充满电的提灯。
“我也一起去行吗？”少女提出了出乎意料的请求。
“请自便。”
“麻烦等我穿一下衣服。”
卡洛自觉地提着灯走出门外，港口夜间的冷风又驱逐了他的一丝睡意。卡洛已经在棱晶定居几十年了，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就跟现实一样。三级“管理者”除了针对特定的棱晶有一定特殊的权限，其他地方，比如身体机能，都和更低权限的一级“居民”二级“公民”差不多，也和现实世界真正的人类差不多。据说只有四级“守护者”以上的权限才能更改这些数据，卡洛没机会也不想那么做，他只想像过去的人类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