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第六章 烈风雷雨(5)

“大人，真的要射吗？”一个武士怯生生地问。每个人手里都有弓箭，而且是齐国少府督造的名弓利箭，可是没人敢张开弓弦。仅仅是用箭射獬豸这个念头，就足以让大家不安了吧。周齐光从王宇手中接过自己落下的弓，他的手一样颤抖着。但是，总不能眼睁睁地在这里站着呀。打过猎的人都知道，若不用强力制服猎物，对方总不会乖乖降服。他大声说：“射它的脚，看着我的样子做！”然后，搭箭上弓，对准方向，只剩下拨动弓弦这一步。
弓弦拨动了，利箭穿过几百尺的空气，发出嘶鸣，然后落在大青石上。距离獬豸只有一丈之遥。或许距离还是太远，周齐光向前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几步。直线距离在射程之内，但是要充分考虑到高度差。他搭起第二支箭，加了一把力，让手臂肌肉仅存的力量充分释放出来。事实上，在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精确的瞄准獬豸的脚，或者任何一个具体的部位。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獬豸真的是传说中的灵兽，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关键是先射中。他努力驱散心中的不安，射出了第二支箭。

所有人同时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利箭带着凌厉的尖啸声扑向獬豸，非常精准，坚定不移；然后在一刹那间，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软弱无力地坠落在獬豸脚边。獬豸看了一眼，抬起左前足，将利箭踩在脚下。虽然相隔很远，周齐光仍然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所有人都听见了，与掰断竹签的声音毫无二致，令人毛骨悚然：齐国少府督造的箭杆都是坚硬的杨木所制，涂以桐油，用刀斧也很难砍断；獬豸却随随便便地踩断了。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力！
部下面面相觑，周齐光只能强硬地下令：“都给我张弓搭箭！违令者严惩不贷！”奉命行事是武人的本分，三十副弓箭还是全部张开了。在几次呼吸的间隙，三十支箭全部射出：坚韧的杨木箭，粗壮的桦木箭，轻巧的竹箭，发出不同的呼啸声，指向同一个目标，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全部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