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二）|贝叶与枝之的恋爱纪实(4)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伤感的氛围勾起了我的难过，我想起了我自己的事情，混着泪水跟他囫囵了一遍。总之那个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最后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而他也早已睡着。我记得那天月色很好。
或许在那个晚上，或者是那一份生日礼物，让我在他的生活当中变得与众不同了。
而那只是一个周五，一个我没有预料到的周五，一个突然掉落馅饼与陷阱的周五。
现在是2021年11月23日，昨天给他过了十九岁生日，我说他19岁，还是个小孩，也永远可以是个小孩，我给他做了个视频，据说是给他看哭了，是我一开始拍他的一个镜头，我曾经有一个微电影的脚本，我脑子里所有的机位，轨道，场景，和监视器里的画面都十分鲜活，还有人物的动向，配乐，在一段时间里，它们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不得不沉浸在一种轻飘飘的美妙的意义中。我脑子里时常会出现这些，这可能多多少少说明我有那么几分钟里也会是个无比浪漫的人。扯偏了，这是个爱情故事，不是我的专栏。回到原题，那个场景是在昆明蓝花楹盛开的季节，我们没有去校场路，而是在学校后面的一条街上，一个我们都还没做完的作业的周天 下午，我还记得我们是在哪一家店吃的晚饭，以及晚饭里有半个咸咸的咸鸭蛋，我喜欢吃咸鸭蛋的蛋黄，但是蛋白却咸的发苦，我知道我剩下会被他骂，于是一边飞快地说话一边飞快地解决盘子的食物——当我飞快地说话时，只要不是太明显，他都不会发现我其实是在掩饰什么。

很奇怪，我的脑子在高考之后就很少动过，已经快要锈得发出咯吱声，那天下午我一边吸引他注意跟他说话一边飞快地吃东西，一边利用视觉盲区在碗里藏了那些没有吃掉的蛋白的场景却鲜活而立体。吃完饭我就带着他去看蓝花楹，那些一树一树浪漫的紫色，从我宿舍看出去就像一团一团浪漫的紫色云朵萦绕在我心口上，勾的我魂牵梦萦，但高三的作业和课程不允许我每天下午都能在它短暂的花期里静静地站一会，看着风将它轻轻地扬起，又落在空气温柔的怀抱里。我很庆幸他是这样一个人，以前的他决计不会注意到这些可爱的小花，更别提压缩做作业的时间去漫无目的地散步只为在那些还算灿烂的花期里和这些美丽的生物待一会。我不清楚他是否真的能感受到我所感知的在自然环境中的那些吸引与愉悦，以及归属感，但至少他必定与我在一起时是愉悦的，他喜欢跟我一起散步，也喜欢听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或许他体会不到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但是，可能在他看来，我，以及我们在一起这个事实，会让这些东西都变得美丽而珍贵。这就是他最珍贵的地方。而我，我不是个现实的人，我不会认为去出席一次花期没有参加一次高三的月考重要，它们无关结果，而是有些东西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有些东西是我生命存续的意义。于是，即使是高三，我也会在每一个可控的早晨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开启有醇厚香气。并且，在这样重压的日子里，我们还是会在每一个可控的午饭后，带着火腿肠或者冻干去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