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眠（羡染）第四章(2)

四皇子府到东宫的距离不远，可下马车时，魏无羡回府时脸色便已恢复如常了，只是双手依旧冰凉，也是第一次拒绝了北堂墨染同床共枕的请求。
北堂墨染也知道魏无羡最近累了，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了魏无羡一眼，便躬身出去了。
朝中不满太子的言论越来越多，似乎废太子已成定局，谁也没想到，在这样自身难保的时候，太子会突然上奏参大皇子的本，竹简上洋洋洒洒写得满满的，列出了大皇子数十条罪证。
不仅列出了罪名，还有确凿的证据。皇帝捏着奏章，半晌，才将竹简放下，轻飘飘地道：“那就，革除大皇子的爵位，没有朕的命令禁止出府。至于太子……赏。”
魏无羡没有抬头也知道，父皇看着他的眼神，会有多失望。
皇帝向来重视亲情，魏无羡今日之举，却是在告诉皇帝，他魏无羡，今日可以不顾手足情谊上奏章请求惩处魏澄，他日，未必不会对皇帝动手。
其实魏无羡又何尝想做这样的事？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那人的命。
魏澄被革除爵位，也就是说，就算魏无羡下位，他也不可能再争储君之位了。
只是魏无羡用的是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只怕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下降了许多。

魏晁，似乎已成了新储君的不二人选。
魏无羡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推开了北堂墨染的房门，北堂墨染正坐在榻上看书卷，见魏无羡进来，条件反射性地便放下书卷，跪倒在地。
魏无羡上前将北堂墨染搀起，看着那人似水般缠绵的双眸，嘴里的话忽然便问不出来了。
可还是要问的……于是魏无羡将头埋在北堂墨染颈侧，轻轻道：“最近京中不太平，我把你送去江南避一避，可好？”
“不好，”北堂墨染顿了顿，才开了口，声音也是轻轻的，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殿下在哪，阿染就在哪，阿染要一直陪着殿下。”
“……”魏无羡眼中忽然便蓄满了泪水，他语气未变，又开了口，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把握，阿染，留在京城可能会死，我不想你死。”
“魏无羡，我也不想你死，我留下来，这场仗你好好打，赢了，我们共赏江山，输了，碧落黄泉，我都陪你一起。”
“好……”魏无羡知道北堂墨染的性格，到底也就没有再坚持，只道，“那照顾好自己。”
为了不让梅妃再找北堂墨染的麻烦，魏无羡索性借着夺嫡的名由，连北堂墨染处也不去了，天天宿在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
魏无羡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晚上总是做噩梦，喊着北堂墨染的名字醒来，醒来便难以再入睡，便去北堂墨染房外，一站便是一晚，却又会在北堂墨染醒来之前悄悄地回到书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