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十四）(3)

“太君，救我。”瓜皮帽低头看看身上的弹孔，淋漓的鲜血从那小孔里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救？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救你！”
“太君……为……什……么……”
“叛徒都没有好下场，你早该知道的。能背叛原来的队伍，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背叛天皇？死人，才是最值得被信任的。”服部三郎一手扶着正在倒下的瓜皮帽，附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
瓜皮帽听着那人的回答，惊恐的瞪大眼睛，他才明白过来，那人所说的『再要点什么』，不过是希望，她能替他解决掉自己这个不定时炸弹……
看着对面，服部三郎缓缓抬起的枪口，九怜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枪，又向前走了几步，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死在梨园门前，让梨园染上鲜血……
“其实，你本不至于如此。我听了事情经过，就为他如此，真的值得吗？”
“即便不为他，我也定要杀灭所有侵略者！今日，我杨九怜以身相殉，且愿中国早日振作，赶走你们这些附骨之疽！”

“杨九怜，再见。北平的百姓，我都不会动的。我是侵略者，但我还不至于是非不分……”
枪声响过，那袭红衣似乎更加艳丽。服部三郎收起手枪，带领军队离去，他并未前去确认她是否死亡。他这几年来杀了很多人，至于她，是生是死，权当她死了吧。
听到军队离去，张二爷挣开了顾风的束缚，或者说，是那枪声让顾风放开了他。
二人奔向门外，九怜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微微起伏，昭示着，她还有着微弱的生命。
“九怜！”
“九怜，你坚持住。顾风，去找医生！！”云雷抱着满身是血的九怜，头一次在她面前落了泪，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云雷……别白费力气了……你看……这洞后面……是心脏……救不活的……我还有话和你说……我们聊聊天……好吗？”
“你说，我听着呢。”
“虽然……我并不是傍角儿的……还是想……这样叫你……角儿……以后……我再也不会烦着你了……还是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若不然……我可能……早就放弃了……生逢乱世……这世道……真的太乱了……角儿……保护好自己……服部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唱戏……要保护好自己……来世……若有来世……愿我们不再受此劫难……来生……我还是莫再爱上你罢……”九怜努力抬起手想要再去摸一摸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