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渊噬灵(2)

“如果是求死…那你可真来错地方了……”
老者拈起一瓣花瓣，他的手指瘦弱细长如同枯枝，血管脉络更像是花叶的纹路。
他将这花瓣轻轻向上丢去。
奥兹看着这花瓣从老者手中脱离之时便以缓慢的速度上升，在升高到一定距离时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下飘落。
“这里…姑且是有一个平流引力层……从外面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花瓣落回火堆，火苗跳动了一下。
“这深境地狱欢迎外来者…然而它讨厌离去。”
“这也正是……为何你没有直接死在这里……”老者用切割刀剃着指甲缝中的灰泥，刀身上遍布深棕褐色的污迹。烟斗被他别在腰间，大概是坠落时被捡了去。
“你是詹姆斯，还是杰瑞尔？”
奥兹的嗓子有些发干，他好像很久没有任何进食或饮水了。
“…他们俩……是好久之前下来的了，都挺壮实——可惜这样的强化人在这儿…可待不了多久。”
老者咧开了嘴，他口中两排褐色尖牙在火光下更加渗人。
奥兹反应过来那或许意味着什么。
看到奥兹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老者扯着难看的笑容指了指身后那绯色花海。
“放轻松…你是普通人，我需要你来帮我个小忙——或许你也能离开这里而不是……像我一样。”

“知道这花儿……为何而开放吗？”
老者强硬地占据了话语权，他甚至没留给奥兹思考的时间。
“祂们是掠夺者，是盗贼，是毁灭者。祂们侵蚀一切科技造物。”
“跟我来。”
老者不管不顾地撑起身子，向着花海深处走去。奥兹只好强忍着浑身的痛楚紧赶慢赶追上老者，他目前只能选择相信这个神秘的老头，寄希望于他真的有什么方法。
踏行在花丛中，奥兹吃力地拨开花枝的脉络，他总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万众瞩目之下完成。老者蹒跚的步伐却透露着坚定，仿佛这种注视感只是奥兹的幻觉一样。
花海无边无际，深渊之下的空间已经超出了奥兹的所有预想。
或许这里本就是另一个世界。
老者停下了脚步，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同样布满了花朵的隆起的丘陵。
“到了。”
到了？这里什么也没有。
“所有的生灵都在惧怕，于是它们打造了这死去的城市。”
“所有的生灵都在恐惧，于是它们凝结出这拒离的渊狱。”
“但它们没能成功，于是它们被困住了，在漫长的岁月中等待凋亡。”
“但它们也成功了，于是祂们被止步了，在暗渊的寂静中暂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