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2)

他跪坐在地上，大声哭泣。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终于，人类面临灭顶之灾时，魔王觉醒了。
他一觉醒便杀回了百族之巅，打的天地倒转，山河破碎，然后万族朝圣。
冰冷恢宏的大厅内，各个地方的神坛下，各大种族，各类王者，纷纷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放下兵器，行跪拜之礼。大殿外，圣山下，礼乐齐鸣，刀戟齐天，宏大而遥远，世界在此寂静。
他掌握了世间的一切权柄，九级台阶之下，那些臣属皆为蝼蚁。金色的阳光从外射入，在它们的脸上破碎、消弭。到处都是恐惧，到处都是死寂。
而我站在王的边上，看着它们。
回归仪式结束，所有生物退去，只剩下王与我，孤独地对立。
我踌躇着开口：“我希望能给人类一个相对较高的百族地位。毕竟在百族内，人类也算是魔王您的第二故乡。”
“那必须的。”
听到熟悉的腔调，我恍惚间回到了儿时。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陪我去大殿后走走吧。”
绿草如茵的旷野，鸟语花香，如此静谧。
我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仰头倒在了草地上晒太阳，时间一晃回归了二十多年前。
“说老实话，我一点实感都没有，什么百族跪拜，什么还有几百年活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激动。我只能凭借我的一点智慧，帮你一些东西。”
“还好有你在。我感觉回归以后，魔王的意志似乎在侵蚀身为人类的我，两种意识交叠下，我变得有些不像我自己了。”
他目光平和，丝毫没有王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像我自己，彻底地冷血，我希望你能杀了我。”
我摇摇头：“别逗了，还有谁能杀你，我还想再活几年呢。”
他撑起身体笑道：“但愿如此。陪我喝两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