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维希恩德与那之后的她(12)

伊芙利特不怎么关心梅尔现在心情如何，她这会儿正像自己年龄所应该表现的那样把脑袋伸出窗户，侧脸感受着呼啦啦凉的如同浸在海水中的风，明亮的眼睛投向有星星点缀、宛若舞台开幕前的夜。她原先以为无论前往何处星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在经济发达、黑夜几乎被光亮侵犯到无处容身的现代，她难得能在旅途中看见这么璀璨的风景。于是也难得的开始珍惜有些抽象的、名为“旅程”的时间。伊芙利特想想，自己究竟该向谁道谢呢？是因为自己心血来潮想要见到赫默的心情？是梅尔和赛雷娅对她的宽容和喜爱？还是说本就无从感谢，或者只能感谢这美丽温柔的世界本身呢？
小姑娘不知道，而她目前知道的东西有四样：赫默的过去很精彩，劫道的人很烦，音乐很好听，口香糖很一般。仅仅只是这四样事物就使得她今晚的记忆被占据到满，她舍去不少没用的东西，最后发现自己还能再容纳一点传说，一段旅程，一个故事的结尾，还有事实将临的一样选择。她奇怪的感知到这些，觉得这如同对未来的预测，就像考试前提前拿到了答案。伊芙利特思索着，想来多半是虚伪的、不实际的、错误的。她扭过白净而又因月光和星星变得温和俏丽，成熟许多的脸蛋，莫名盯着梅尔，结果发现梅尔早已在她之前就还给她静静的注视。她好像做错了事似得想要回避，但连这似乎也被预料到一样，梅尔轻轻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视线转了回来。

女人的眸和小女孩的眸反差最大。女人是灰灰的，有些朴素而透着点难以言喻的温软的，像块溺在竹林翠绿中的鹅卵石。小女孩则是鲜明通透，好像火焰燃烧跳动的暖橙，尽是些大人羡慕的活力和好奇。
对视没能坚持多久，梅尔就在干瞪眼游戏中投降认输。她笑得蛮自在，问伊芙利特，发现了什么重大机密，这么兴奋，这么严肃，这么开心。伊芙利特疑惑起来，明明她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梅尔何至于要这么断定呢。她因为想不通，所以没办法回答梅尔，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在意，放着不管。她替梅尔打开咖啡，但不马上递给她，而是先顺着窗口倒出一半再给她。原因也有二，一是梅尔开始犯困，承诺还没有完成，故事还没有讲完。二是咖啡的量过多就会帮助她养成熬夜的坏习惯。伊芙利特知道自己并无太大资格，但从今天见完赫默开始，她就学着努力在十二点前入睡，不到早上八点绝不轻易醒来。
梅尔哀叹要是回去不把车门上的咖啡擦干净就把你做成抹布，少女讪笑一声，等她把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换上一副十分期待的表情等着她再说些什么。梅尔知道，这下总算要到最麻烦也最出力不讨好的时候了。她满心都是对赛雷娅的诅咒，诅咒她的怯懦和胆小，诅咒的逃避和不负责任，诅咒她的虚伪和惫懒。总之有什么骂什么，最难听的有多少上多少。而在这之后，她就破罐子破摔的问道：“你猜我们的终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