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离别是为了相守(4)

“对……对不起……”
“没什么？我们并不常见面。”井然手里的动作并没停下，只是眼眶里闪闪的，微微湿润。
“你……你们……”陈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不知道这对母子之前出了什么问题，是离婚的单身家庭，井然跟着爸爸？或者干脆两边都没联系。
“我是私生子，我母亲拿着钱放弃了我的抚养权，我父亲虽然承认我的身份，却没带我回家，而是把我养在外面。所以不用为我担心，母亲也好父亲也好，都和我不上算亲近。”井然弄了很大一块汉堡放在自己盘子里。
十几岁的陈一鸣并不理解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感觉，他出身普通，家庭更是单纯，父母算是模范夫妻，到现在一有时间还一起手牵手去菜市场买菜做饭。井然说的这些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震惊之后怎么安慰就完全不知道。
拨了自己盘子里的一部分意面放在井然盘子里，陈一鸣说：“那就好好吃饭吧！你活的越好才对得起前面这些年所有的苦难。”
井然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边吃一边说：“嗯，不靠他们我一样能活好，对了，我还有个哥哥，同父异母那种，我母亲的丧事居然是他过来操办的，是不是很讽刺。”
这个陈一鸣更不能理解了，他是独生子，就连他爸都是独生子，没话可说只能低头吃饭，他还是做一个倾听者吧！安慰人这个活不适合他。

“他说老头子身体不行了，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家，至少方便照顾。”井然继续自顾自地说。
“你答应了吗？”陈一鸣莫名其妙觉得心里一紧。
“没，我问他，我想做肖老师的研究生他能办到不，比起跟他回家我更想继续学习。”井然塞了一大口汉堡。
“那他能帮你吗？”
“怎么可能！”井然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井家再有钱不过是个二级军需商，他算争气的，军校毕业，如今又娶了军队世家出身的妻子。可肖老师那里，他连边都靠不上，还得我自己来。”
“那你加油，我看好你。”陈一鸣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至少井然不会就这么走了。
井然自己包圆了大半个汉堡，大半炸鸡，总算吃饱了，开始说正事，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压低了声音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陈一鸣有那么一点跟不上节奏，有点懵。
“就是表白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和你表白还来得及吗？”
陈一鸣噎住了，灌了好大一口果汁才咽下嘴里的东西。
“我们都十六了，不算早恋是吧！我父母虽然都不要我，但都会给我钱，我研究生复试过了之后也能拿到工资，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井然很认真，看得出今天之前他考虑了很多。
原谅陈一鸣已经傻了，十六岁的他还没接到这种类型的告白。别人最多说，你好帅，我想你做我男朋友，或者你打球真好，做我男朋友……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