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中雪（三） | 惛惑(14)

“好生格你的竹子。”孙郢歌嗔道。
“不格了，”王勍转身，看着孙郢歌，“不如格格小歌。”
“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孙郢歌正忙着翻阅一些史料，顾不上搭理他。
王勍立马又要启程，孙郢歌几番试探孙相，也只是被孙相一口否决。况且她近日又在编校年鉴注疏，也是走不开。一想到又要与他数月甚至数年不能见面，孙郢歌心下还是颇为惶恐，毕竟她年岁已经到了该要婚嫁的年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皇帝或者自家父亲指给某位京城贵胄之子。有时她自己也觉得身不由己，于是格外感伤。她又想起上次同他发的一顿无名火，只是慨叹世殊事异，自古以来权力斗争下无人能主宰万物，纵然是君王，也未必能生杀予夺，惟其所欲。

孙郢歌怔在原处想了想，突然想起先前同王勍说好的那事儿。
“上次我同你说的，你可向皇上提了？”
王勍紧了紧拳。
“提了的。”
“皇上怎么说？”
“父皇，父皇自然是不同意。”
孙郢歌眼神尖锐。
“胡说，你压根儿就没同皇上提。”
王勍本还想辩驳一番，但看着孙郢歌冷冷清清满是寒意的两颗琥珀珠子般的眼睛，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又不擅说谎，尤其还是当着这个打小就鬼机灵、又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孙郢歌的面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