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五）(2)

人生就是如此，总有着这样那样的无法改变的事情。她想要冲到前线去护卫疆土，可是，她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她能做的，仅仅是服从上级调派，尽自己最大努力，守护这座城。
后来，杨九怜再也没有出现在张先生的视线里，梨园依旧戏韵浓厚，起满坐满，北平城也依然如旧……
直到10月1日，九怜又一次出现在了梨园。
这日，九怜迈入梨园，只见平日都在后院的云雷，正在戏台子上练功吊嗓。
抬眼看过去，那老旧的桌椅，古朴的戏台，台上人那曼妙的身段，咿呀的唱词，九怜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倦乏都消失了，身心都舒爽了起来。
梨园有来客，台上那人，自然也瞧见了，身姿微顿，唱腔依旧，一双星眸却紧盯着来人。
今日，她并未穿着那身张扬的红衣，也不是明媚的女装，那是军装，墨绿色的军装笔挺的穿在她身上，皮带束腰，斜挎着枪套，脚蹬如墨军靴。

这样的九怜，是他不曾见过的，褪去了女性的柔和，给人以坚毅果敢的印象。
“你好久没来了。”一曲终，云雷倚着戏台上的红柱，千娇百媚之态，似是谁家的小女儿在抱怨情哥哥许久不来看自己……
“是我的错。”话音落，两人看着彼此，愣在了原地，许久，二人相视一笑。
我知你何意，可我，要怎么告诉你，我不舍得，要你陪着我颠沛流离、生死无期？
阳光温柔的照进梨园，将站在门口的九怜的影子，一点一点吃掉……
看着时辰改变，九怜狠了狠心，她不敢再待下去了，她想逃离，她怕，她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她怕自己太过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而害了他和整个北平……
“日本侵略者奔着东三省去了，不知何时会轮到北平……战争，又要开始了。保家卫国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义务，是每一名中国军人的使命与责任。明天起，我可能不会再来了。北平，我会努力去守护，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