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

橘色的暮光透过窗台照射在屋里的墙壁上。
墙边杂乱堆放的几个箱子，冒头露出一些衣服。床上的女人苍白无力的手指抠着床板，一下，两下，三下。像是在数着什么？
倏然，枯瘦的手指平缓放下，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少年背着书包走了进来，手里抓着购物袋，里面捎带几片泛黄的菜叶子。他放下书包，拿起一边的锅子去了厨房，淘米，下锅，电饭锅插电，一气呵成。
他蹲在地上择着菜，很认真。头上窗户外面传来女孩的声音：“奶奶，我刚看见他又去打架了，真不跟阿姨说么”？
“说什么啊？你觉得她真不知道啊，当妈的哪有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的”。
“那她为什么不管管啊，今天校长开了喇叭又通报批评他了。他跟城南的坏学生打得可凶了，老师还说让他放学去办公室一趟。不过他可能跑了吧，他可不像是会听话的人，阿姨就这么看着他不学好么？哎，阿姨总是说他儿子是个好孩子，学习好，真了解的话会不知道啊，就是在骗人嘛”
少年择菜的速度依旧不变，好像话题中的主角不是他一样。今天收的作业写完了，不知道隔壁二中暑假的作业有没有？没有的话……只能去城南的网吧看看了。
“她知道的，自己孩子在做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没办法啊，孩子他爸早年就不在了，她自己身体偏又不好，孩子不想让妈担心，妈又不想孩子记着她太多。前年日食你在院子里透过水缸看太阳，跟你爸小时候拿着胶片看月食一样，看什么都得透着什么去看，不能直直的看，不然啊，伤心，伤眼啊”。
少年端起菜盆站起来，正对着厨房的窗户，和窗外的女孩对上眼。
女孩懵了，说人八卦，还在人家面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