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失手杀了人》第十九章(2)

因为我曾经去过。
比如为什么楚双双在听我说到苦河适合掩埋尸体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和态度，都有很古怪的感觉？
因为她也曾是那个班级里的一份子，对于她来说，507寝室一样是一场悬案。
为什么再见许老师时，他的眼神里会藏着一些悲伤与颓唐？
因为他经历过507寝室的事件，甚至经历过多次自己的学生因意外死亡的事件。
为什么我看到他的这幅表情，会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因为，当年正是我亲手促成了一系列事件，无数次地伤害了老师。
为什么许老师只是进一进厕所，就能迅速分辨出厕所里的怪味是来自于尸体？
因为他太熟悉了。当年他打开507的寝室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一定是这股味道。
越是思考，我就觉得越是羞愧，忍不住把头低了下来。
如果我当时并没有制造507寝室的凶杀案，那老师到现在，应该也会是一个善良而温柔的老师吧？
如果我当时早点和另一个“我”抗争身体控制权，早点把身体夺回来，老师至少这个时候还可以做一个令人尊敬的老师吧？

是我亲手把许老师杀死了。现在已经没有许老师了，只有普普通通的“许星海”。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许老师对着我们笑笑，似乎是想驱赶我们心中的阴霾。
“我送您一段吧？”我连忙道。
“不用，你在家里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许老师摆了摆手，再次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今天见到你们，老师很开心。”在即将打开门的时候，老师又停了下来，对我们笑着说，“虽然我早就已经不做老师了，但你们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说着，许老师打开门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带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们许老师来到我家之后，第一次用“老师”两个字做第一人称。
……
“你在想什么？”枕头边的楚双双突然问我。
现在已经是深夜，这是楚双双在我家住的第三个晚上了。躺在黑暗中，我们两个良久不言，直到她刚刚这句话打破了沉默。
“没想什么。”我回答道。
实际上，刚才我一直在整理突然得到的记忆。
我记得，在许老师车祸受伤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