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再会(5)

“在亲人方面，他确实是脆弱的。”想起大学时期，魏森因为魏灵扭伤了脚踝，一整晚担心的没睡着，就知道，这次对他来说打击是有多大。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道：“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本能的生理反应。我不知道他这三天怎么过的。他应该只喝了些水，食物一点都没尝。我打开冰箱，里边都是一些已经枯萎了的蔬菜，异味也十分明显。”
“我把他扶起来，跟他对话，但他只是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我，根本不对我开口。在他眼神中已经观察不到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颜色，如果用一个词语说的话，那就是死寂。”
“三天时间，他原先丰硕的脸蛋已经消瘦的看见了颧骨，下颌的胡子也已经续起，干裂惨白的嘴唇让人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信息。”
“我不停地鼓励他，并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丰盛的食物。但再怎么诱人的气味也唤不醒他已经失去的灵魂。他依旧紧紧攥着那张照片，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处地方发呆。”
“送去医院啊！”成远急切地说道。
“送了。当晚就叫了救护车。但医生来了也没办法。他不是得了病，他只是因为相思之苦把自己变成了这样。医疗已经拿他没办法了。最终他也没能去医院，医生只能给他打上营养液。可是一个不想被打扰到的人，怎么能那么容易给扎针？给他扎上，他就自己拔掉，最终医生只能无奈而去。”

“那些天，他几乎就是按着仅有的生理功能而活着，饿了就自己去喝点自来水，有尿意就自己起身去尿尿。我根本给予不了他任何帮助，他也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看着他下床摇颤的身体，每迈一步都好似要用尽所有力气一般，我的心脏就跟着疼痛。他不让我碰他，我只能在一旁忍受着撕心裂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寻找一种状态，能让自己变成虚无的状态，好像这种状态能让他遇见小灵一样。”
“那也不能就这么饿着啊？”成远说道。
“这我也想不通。但他应该就是处在那种寻找的状态当中，也或许他就是在完成这种状态的路上也不为过。”
“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一瞬间他就会死去。”
老者看向成远，用力咽了下唾沫，讲道：“一个离死亡不远的老人，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在一天天走向死亡，那种心情……”说着，老者掉下了眼泪。
成远深呼一口气，用力吸着嘴唇，没有用话语去回答老者。
几分钟的静默之后，老者接着说道：“他这样的状态，让我一度无能为力。即使全天下最好的心理咨询师过来，我想也医治不好当时的小森。”
“相思之苦。”成远默默地思考着。他理解不透，但能想象的到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