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百大世界》第八回 兄弟夜走雪前耻 师徒信手捉来敌(2)

这疯子并白牛，腿脚也好，走跳得快，不待一个时辰便到沈阳大街，一番看，人家都已灭灯，不好打搅。再行时，见老八的酒庄尚亮着火，自去询问，那老八正搅和腐乳并豆干，本处也都闻说往日虎弟战团长之事，怎这一阵不见虎弟在街中招摇。眼下团长大弟子有问，却也只说不曾见过虎弟到来。
疯子听了，知这虎弟不在沈阳大街，又领白牛寻去，未出门口，这老八又喊道:“必是在红果山了。虎弟旁有个刀哥。早时几个人一并在我这里饮酒，我听那刀哥自说是红果山人士，此番定是回去。只怕你等寻仇了。”疯子听了，喜道:“八兄莫不是与这虎弟有甚么旧隙？”这老八道:“这几个还欠我喂驴的草料钱。”疯子听了，只道待捉了虎弟，先听这八兄发落。
即别了老八，两人大踏步往红果山来，趁夜行路，夜风正爽，也不觉乏，一连数十里，眼见来至红果山。
却说虎弟一行人自在刀哥屋中住下，刀哥为主人，自然炕上歇息，虎弟就在房中打起草铺，两个小徒雷公小亮并唐老鸭都在牛棚中歇息。山下疯子就摸上山来，见有一片农户，不知哪一处是，只要一一去看，方来至一家房后，只听里边鼾声大作，一个是虎啸一般，十分长调。疯子一听，自向白牛道:“此鼾声非是一般俗人可得，定是那东百虎哥!”只又再听，又听一人也鼾声，似磨刀一般，十分霍霍。白牛听了，也悟道:“想必这便是那刀哥了，果真个梦里磨刀，真个狠人物，却要小心提防。”

刀哥虎弟两个睡的都沉，这疯子便开窗摸，错开窗户纸，要看里头景况，见两人一个炕上一个地下，横着身睡。
白牛人小，便叫他缘窗而入，自古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白牛就先去地上，要拿虎弟。
里边白牛寻着虎啸鼾声，找到虎弟，正欲下手，只见虎弟忽然坐起，喊道:“你个贵物!”白牛听了，只当虎弟已醒，心惊胆裂，回身便要走，怎四下昏黑，一头撞到墙上，当时就不醒。虎弟却也复又躺下，尚在梦中也!
这疯子不知里边动静，自也要去拿刀哥，方要将窗大开，正要动作，只听背后一声喊:“嘈!走!呼略!”疯子倏然大惊，知是那雷公小亮的呼略筋斗来也，怎奈不曾提防，正正叫小亮踢翻。缘来这小亮白日里多饮了刀哥自家所酿的好果汁，待了夜中，自然要净手。方才出来牛棚，天上月色也亮，照见疯子一人摸窗要进，小亮即使口念法咒，当下踹翻。
屋外这疯子吃了雷公小亮一个筋斗，直直撞进窗中，顶的粉碎，这十分动静却也不曾唤得刀哥虎弟梦醒，二人还在屋中酣睡。这小亮自唤醒唐老鸭，叫他用神仙索捆了疯子，下在牛棚里，二人就看住。不知白牛叫虎弟梦中擒了。
待天明，这刀哥已醒，只道:“夜里不知怎的恁般冷风，叫我好不切索。”正说，只看窗户都叫打破，焉能不进冷风，方要怪问，却见窗下横着一个人，细细去看，正是团长的徒弟白牛。刀哥就要摇醒虎弟，那虎弟尚梦呓着，只喊:“彪姐!彪姐!”刀哥见他只是不醒，自去找小亮唐老鸭。来至牛棚，见两人也都睡，正又看那柱上捆着一个，也兀自昏觉。那刀哥唤醒小亮，问他这是何人，小亮自将夜中之事说了，刀哥听了大惊，只道杀马特寻仇来至。急急撞醒虎弟，要做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