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此心安处是吾乡12(2)

车子在往自己的目的地相反的方向跑着，温客行侧头看着副驾驶上的小学妹，鼻尖上都是汗，平时利索的马尾都有些松了。
其实在他看来事情也不算太大，客户昨天贷款到期但是没还上，但是估计顾湘是第一次遇上又被领导批评了一顿所以着急赶着去实地了解下情况。
他口气轻松地安慰：“没事的，先去他的店里看看什么情况，真还不上不还有房子嘛，别担心。”
顾湘眉头还是皱着，放在包上的手倒是放松了不少。
见到客户以后温客行非常庆幸自己陪着顾湘过来了，现在这年头欠钱的比要账的派头还大，那客户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嘴里不干不净，还翻来覆去就两句话，“我没钱，你告我吧。”“我就这一处房子，我是不会搬走的。”
到后面温客行和顾湘简直是被人推出大门的，那人还在嚷嚷着银行暴利催收要报警，温客行实在气不过便把顾湘挡在身后，猛地跨到客户面前，抓住他还在不停推搡的手腕，大声呵斥道：“推什么推！不能好好说话吗！”
一句话吼出来温客行觉得血液直冲脑门，顿时觉得两边太阳穴被一根震颤的钢丝牵着嗡嗡响，眼前突然布满了许多小黑点，他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强撑着自己与门口的北方汉子对视着，直到对方甩开他的手朝他们摔上大门。
温客行本来就头脑发晕，胳膊又被人用力一带，脚下顿时就不稳了，一连往后推了好几步，顾湘连忙去拉，可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他哪里拉的住，只扯出了一个西装外套的袖子就眼睁睁地看着温客行直接踏空了门口的两级台阶摔了下去。

温客行拍了拍裤子上蹭到的白色墙灰，想到下午摔的那一跤，身上还觉得有些痛。当时他爬起来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觉得脑袋还是嗡嗡响的难受，顾湘几次想要扶他都拒绝了，靠着墙缓了一会之后，他便和没事人一样先送顾湘回行里接着又去了自己客户那。
结果到了下午肚子有些隐隐的难受，并没有多疼，但就是不太舒服，内裤上还有些潮潮的感觉，但是躲到卫生间里一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水迹。他开始惴惴不安，在客户那也坐不住了，匆匆寒暄几句收了材料便找借口离开了。
回过神，温客行发现周子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绕到了这边，就站在走廊明与暗的交界处，接着又快步走向自己。“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客行甚至能感觉到他风衣下摆带起的寒意。
他是能理解周子舒此时的不满的，爱人怀着孕摔下楼梯不告诉自己，难受了也憋着不说，等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开口道出原委要去医院。这事如果他和周子舒调个个儿，自己也会同样不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周子舒一脸质问的模样，心就不自觉地纠成一团。
周子舒此时就站在温客行面前，两个人都抱着胳膊等着对方给一个解释。见面前的人抿着嘴巴不说话，仿佛海枯石烂都下定决心不说话，周子舒决定让自己做一把无坚不摧的撬棍，“下午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还带这些未消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