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夜 返魂香(2)

妈了个巴子的，没长眼睛啊！老骨头差点让你撞散架子了，要不是老头硬朗，今天就交代在这了，你给大爷点营养费吧。我听他这么一说忙呵呵的笑起来了，好好好，多少钱我都给你，大爷把那天那块黑香卖给我吧！
大爷看看我，推开我。自己起身拍拍土，转身要走。我赶忙拦住他，大爷说：香今天不想卖了。我再三哀求他，他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我眼泪都急出来了，死死的拽住他。可是他瘦瘦小小的干枯身躯，我竟然抓不住他，他像一只泥鳅一样，我只能在后边，边走边恳求他。
大爷突然停下来了，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座桥的中央，大爷走累了，坐在桥头上休息，我在旁边站着，心中打算如何恳求他，或者怎么抓住他，我正在聚精会神的思索，大爷哎呦的叫了一声：我鞋掉下去了。我顺着视线往下瞅，果然有一只鞋掉在了河滩上。我忙过去说大爷我帮你捡过来，大爷也不吭声，只是盯着鞋看。我说大爷你别走，我马上给你捡回来。我看大爷没动，我忙从一侧下桥，半夜天气寒冷，河滩淤泥难行，我一会盯着脚下，一会看桥上老人，跌跌撞撞的去捡鞋，那双鞋好像会移动一样，桥上的距离不远，可我怎么也走不到，我的脚陷在沼泽里举步维艰。我想回去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那个老头还在桥上看着呢，你还在等我拿到返魂香救你呢，你的声音，你的名字，你的体温，你的一切现在都在我的一念之间。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多少大风大浪我没经过，我把眼睛一闭，艰难的走过去，亦步亦趋，终于拿到了，我开心的往回走，我一抬头老头不见了，我大惊失色，顾不得腿上脚下的淤泥，鞋子都陷在里面了，我赤裸脚踩在草根石头上，疯狂的往回走。

当我回到桥上的时候，空无一人。我彻底害怕了，我大声哀嚎，百里之内的鸟儿都被我的悲怮之声呼唤的飞了起来。为什么要戏弄我，我躺在桥上，四脚朝天也像一只大乌龟。我站起来愤怒的要扔掉那只破鞋，哪里还有什么破鞋，那块黑香静静的躺在那里，一颗不起眼的黑煤球。谢谢，我爬起来跪在地上冲刚才老人坐的地方扣了三个响头，空中传来几句声音，返魂香三日之内，三更用三滴心头血点燃，去吧。我再叩首，此时才觉得脚底冰凉刺痛，忙去捡回来鞋，说来奇怪，我的鞋就在河边，河滩平平坦坦，我顾不得多想，跑回车上。
你还在那里，我把你扶正，把香放在手里，传说手指连心，我一用力把手指咬破，流出三滴血，滴在香上，那个黑煤球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敢急躁，静静的盯着，还是没反应，我把你的衣服褪下来，把香放在你的胸口，一狠心用手抠开自己前胸的皮肤，血沾染在香上，抱着你贴在一起。我的眼泪已经被蒸发干了。求求你，就这一次，让你回过来吧。有一团火在我胸前燃烧，我感觉心脏突然收缩，从心里涌出血液，流淌在香上，冉冉的烟气升腾起来，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一团火在胸膛灼烧，我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我紧紧拥抱这这份温暖，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一刻钟，我睁开眼睛，香已经燃尽了，香灰没有任何痕迹，我的胸膛也没有烫伤的痕迹。你还在那里，闭着眼睛。我用一只手把另一只手举起来，颤颤巍巍放在你的鼻孔下面，那微弱湿润的呼吸，让我一瞬间放下了一身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