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良堂］31.（完）(3)

比如，孟侯爷和他夫人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比如孟侯爷的两个儿子，本都不应姓孟。又比如孟侯夫人前不久加封了诰命，如今孟侯府上上下下都由她做主。又因相爷把所有期望寄托在她长子身上，于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便也越发重要起来。仔细算来，都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中，她能排上前五，可见她对王爷的那一番威胁，并非空口白话。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当初和王爷通信的那个“小姑娘”其实就是孟侯夫人，这些年她都替孟侯爷代笔，以购买封地茶油为名，将只有王爷和孟侯爷才知道的暗语混杂在信中，鱼雁往返。
这可是个天大的八卦，知道实情的当下，我就想到烦人精面前嘚瑟去，可惜呀，那天在城外山中，害我忍了大半天。
要问我是怎么发现的？嘿，我鼻子灵呀，孟侯夫人惯用的花笺带着特殊的香气，我一闻可就想起来了。这个我可不会告诉烦人精，否则他一定会笑话我狗鼻子。
五天的时间，对于朝夕相处的人来说，不长不短，可对于即将分别，甚至是永别的人来说，稍纵即逝。转眼，五天便过去，孟侯夫人在第六天清早便坐上马车，启程回都。王爷派了鸼平护送全程，孟侯爷则是亲自将她送出封地。这一次，王爷没有派我跟去，王爷自己也没有跟去，只是让鸼安陪着孟侯爷，保护他的安全。而我，则是陪着他在院中等候，等了一天一夜。

那夜王爷没有合眼，坐在当年孟侯爷让他种的那棵大树下，抱了一坛酒在桌上，对着月亮慢慢喝着。仔细算算，王爷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过去孟侯爷在的时候，王爷不舍得浪费时间在树下独酌，孟侯爷不在的时候，王爷怕心伤又不敢对月独饮，如今孟侯爷就在身边，他更不需要借酒浇愁，于是今夜我看着他端着酒杯皱起眉头的模样，还真是恍若隔世。
王爷心情不好，显而易见，至于原因，也不需要猜。白天他故作大方地放孟侯爷去送人，其实心底并不踏实。
五杯酒下肚，王爷用玩笑的口吻道：“孟哥要是突然出现在都城，会引起多大的风浪呢？”
半坛子酒下肚，王爷皱眉，说：“其实也不难解释，水流湍急，被人所救。辗转回到都城千辛万苦，最终苦尽甘来。”
酒快见底时，王爷问我，“你说孟哥会回来吗？”
待到最后一滴酒滴出酒坛时，王爷说：“其实，他该回去的。”
酒坛子最终倒在了桌上，王爷看起来仍旧清醒，他说他要晒月光，搬了椅子，坐在院子正中，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