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一个“启示家”的死亡(5)

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管家替我开门，领我上二楼最里面的卧室，我看到一座古色雕栏东方式的大木床上，躺着气色非常差的勇野。如果上次见到他是瘦，这次简直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他辛苦地转头看我，说道：“吓一跳吧。”
“怎么会这样？”我在他床边坐下，担心地看着他。
“咳咳，在我跟你解释之前，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再画一个圈给我看看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
“拜托你了。”
我照他的要求做了。做完后，他不说话，愣愣地发呆。他视线是放在我身上，但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在看我，而是透过我，在思考过去或者未来的某样东西。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我的存在。
一分钟后，勇野慢慢闭上眼睛，平躺在枕头上无声地笑了几下。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勇野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启示家是对事件之神的回应吗？其实，也是跟事件之神的解谜游戏。我爱这份工作，除了世俗的满足之外，更多的是在冥冥之中，与‘命运’这种存在的博弈。每当我解开一个‘启示’，那种愉悦是难以言喻的。

“我做‘启示家’十几年，无论多难解的启示，最后都可以解开。唯一让我遭遇滑铁卢的，就是你的启示。”
我说：“你是说，当年我给你画的那个圈？”
勇野点头：“对，但你画的那个圈，不是属于你的启示，而是属于我的。”
“属于你的？”
“我在你画的那个圈之中，感受到面向我的启示的存在。但出奇的，我摸索不到它的意义。”
我不语，继续看着勇野。
勇野继续说：“我把这种感觉放在心里，每当闲暇的时候便把将它拿出来破解。慢慢地，我沉迷进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启示，这个过程让我很挫败，也让我越挫越勇，等我回过神来，大半年的时光过去了。
“后来我去你婚礼，让你画个圈，想再次确定一下这个启示。发现还是那么震撼人心。我回去后继续研读这个启示，每次研究感受揣摩，都会发现出新的端倪，我的眼前出现千万条路，有万千地选择，好像每个路线都是对的，但深究进去，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