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着魔(2)

“想必那不是幸福。”
“就像飞蛾扑火那样，要么生，要么死，没得选。”
“下次他喝醉了还是会打你，等他酒醒了又会求你原谅，如果下一次他下了死手呢？”
“他不会那么笨的。”
“我担心的是你，而不是他。”
我终于咬断了吸管。
关于铃鹿的事情，我已经开始觉得厌烦了。永无止境地重复一件伤害彼此的事情，这样的关系绝对不会长久下去，必将由一方的彻底消失作为终结。死也是消失的一种方式。这很危险。
“他身上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我所着迷的就是他那好的一面，为此我不得不承受他坏的一面，爱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不懂。”
“你真的不懂吗？你对红叶……”
“不要再提她了！”我忽然间情绪暴躁了起来，大声说道。
“好的好的，不要生气嘛。”
“我没爱过她，她也没爱过我，仅此而已。”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吗？”
刹那间，我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稀里哗啦，空空荡荡。她说中了我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爱一个人，爱的太深就会着魔的。”铃鹿丢掉了烟蒂，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烟灰，“谢谢你陪我了。”
“嗯。”
我出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苦涩一寸一寸侵蚀所有。
我很想一巴掌打醒她，告诉她离开那个男人，可是我做不到，我心底的小人认可了她说的话。

我爱过一个人，爱而不得，痛苦和寂寞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她至少爱而又被爱。
我开始有点嫉妒她了。不，不止是她，我嫉妒所有爱而又被爱的人，嫉妒我深爱的那个人。
冷风渐起，小雨落下。我的情绪和想法变得支离破碎，最后彻底被雨水冲刷地一干二净。
我给铃鹿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我快到家了。他在家呢，今天没事的。”
“最后一次。”
“什么？”
“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
我没给她回答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路灯外的飞蛾被雨滴冲散了，却还是一次次地冲向灯罩。人终究和飞蛾是不一样的，人即使意识到了虚假的本质，却会为了满足各种层面的欲望麻痹自己，扑向危险而致命的火焰，说到底，不只是一种赌博吗？
再一次见到铃鹿的时候，是在初中同学的聚会上。
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脸上即使肿了一块却还满是幸福，向老同学解释是自己摔了一跤，之后那个男人怎么贴心地照顾她。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红叶也来了。她依然是单身，为了一个出国留学的男人保持着单身。别人都说她痴情，专情，我却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躲到角落里呕吐起来。
一个人的痴情，有时候却是对另一个人的无情。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