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蛊，蛊合欢（十）(2)

“怎么这么多血？”
他蹲在旁边去看，原本以为是在马车上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血迹蹭到了他身上，可翻了两下发现不对。衣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原本就粗糙的布料更是带了些坚硬，袖子推上去，张云雷猛地发现了杨九郎手腕子上的刀痕，一道覆着一道，歪七扭八，腕子那块的肉都被剜烂了，深可见骨，哪怕是当初在广陵邑，也从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伤。
怎么会这样？
张云雷几乎握不住他的袖子，却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杨九郎的胳膊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任由张云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拽着，后者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煞白，为什么会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为什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慕韶卿！！”
沙哑怖人的声音从张云雷嗓子里喊出来，房间的门“嘭”的从外面撞开，慕先生似乎是早就站在了门外，看着猩红了眼睛的张云雷，她也无话可说，只是沉默着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的是那把放血的匕首。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张云雷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杨九郎也从床上拽了起来，剜掉一半肉的手腕子摇摇欲坠一般，像是中间只有一节铁丝连接着。
“你的毒，需要血来做药引，他说……”

“需要血？那什么血不行？为什么一定是他！”
张云雷大抵是已经明白了，对于自己身上的毒，慕先生也无能为力，可他仍旧不愿意相信，杨九郎已经死了，是为了救自己才死的。
“是我…害死了他？”
胸口上的纱布渗出血来，青葙子上前想要为他换药，被他一把推开，跌在地上往后蹭了两步，回到杨九郎的床前，看着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回想到当初，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朝自己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或许自己应该直接带他回雁门关，什么云游四海，什么浪迹江湖都狗屁！
他跪在地上，揽着躺在床上的杨九郎抱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黑，竹林外有了些许不寻常的动静，才让他回神。披上衣服朝着窗外一看，竟是那一伙人追了过来，和慕先生还有青葙子对峙，口中说着什么“只要将杨九郎交出来，其他的他们可不追究”。
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不打算放过，张云雷拎着剑就朝竹屋下走去，剑锋划过院子里的灵石，刀光剑影之间已经有两个黑衣人没了性命。
慕先生拎了拐棍子挡下几支弩箭，青葙子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倒是用麝香、檀香、楠木所调制的幻药撒出去不少，让其中几个晕头转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