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狐狸毛(2)

王妈点了点头：“那料子这么珍贵，肯定不能常洗，这三天两头的挂窗上，每次还在不同的窗户头，可不就是显摆。”
张丽看着手里的饭菜，狠狠戳了两下，提高嗓门朝李玲责骂到：“以后不许盯着别人家看，没见过世面的丢人样，不就是一条咱家没有的狐狸毛吗？”说罢把饭碗往桌上一放，眼睛斜着瞟着李力。李力察觉到了什么，也放下饭碗，扶了扶眼镜说：“你看你，朝孩子发什么火，现在在打仗，咱虽然不在战区，能吃好饭穿暖衣还有房子住就不错了，最近物资供应也不稳定，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搞狐狸毛去？”
“日本鬼子都被打跑了，中国人自家和自家打什么劲儿。”
张丽没好气的端起饭碗继续吃饭，而对面的小李玲已经眼泪汪汪，嘴唇轻抖，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委屈。王妈瞧见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手，双手扶在李玲肩上说：“哟哟哟，玲儿不哭不哭啊，乖，吃饭的时候哭鼻子会闹肚子的，不哭了啊，好好吃饭，吃完王妈带你上街去，街上商店有好多好看的料子呢。”

李力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缓和气氛。压低声音问王妈：“诶，王妈，你屋子和他家卧室就隔了一堵墙，你晚上，听见过声儿没：”王妈忙着哄李玲，没反应过来：“声儿？什么声儿？”李力挤眉弄眼，用更低的声音说：“就是，吃嘴巴的声儿啊。”王妈突然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憋不住的笑意说：“哎哟，我这老婆子，耳朵不好，什么吃嘴巴的声儿，我可听不见。”李力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背靠椅子说道：“哎呀，这么久了，从来没听到过隔壁晚上有动静，我看那个张先生啊，多半是不行的。”话音刚落，张丽突然将饭碗往桌上一砸喊道：“吃什么嘴巴，我看你想吃嘴巴子了，天天儿的正事做不成，琢磨什么东西呢？”
张丽这一喊，李玲刚止住的眼泪立马随着“哇！”的一声再次决堤，王妈见状赶紧把她抱起，往院子里走去：“哦哦哦，不哭不哭，走走走，咱们去逛街街，吃糖葫芦啊！”。边说边快步走到院子里，将房门关上。房子里的争吵声填满了餐厅，漫过了屋顶。
张先生和赵小姐家还是隔三差五的在不同的窗口晾晒着狐狸毛，但是李玲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表露出自己对狐狸毛的渴望。自从父母那次大吵一架之后，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过隔壁这对邻居。这天李玲如往常一般在院子里玩耍，今天并没有吸睛的狐狸毛出现在窗户边，她专心的在院子里翻着自己感兴趣的一切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