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何夕》02(2)

想着想着衍帝不由自主地捏住周子舒小巧的下颌，皱眉道：“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俸银不够还是你府里的下人太敷衍？”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周子舒却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寒冰之中。
周子舒立马挣脱，弯腰俯首道：“臣惶恐 ，谢陛下关心。”
哪里是俸银不够下人敷衍，明明是他日日小心，起早贪黑，又总是谋划密事，故而夜间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以前瘦了。
“周卿可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我衍朝痛失英才，让本公子痛失左膀右臂啊。”衍帝看见周子舒躲避拒绝的动作，他清醒了过来，眼前人并非阿絮，自己的举动定是让他捉摸不透。所以说出的话 ，模棱两可，让人惶恐惊慌。
为君者，注定孤寡一生。哪怕有交心之人，彼此之间的信任也会在权势与猜忌之下慢慢消失。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想法，他自懂事时便知晓，也早已习惯。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试探一二。
“臣必定为我衍朝，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痛失英才痛失左膀右臂？他在警告自己还是在试探自己？周子舒当下也不纠结这一问题，相反镇定自若等着陛下再度开口。

衍帝又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姬妾？”不管你是谁，朕想让你成为谁，你便只能是谁。你也一定要清清白白。若不是，那便把你中意之人全送去阎王爷那侍候也不是不行。
周子舒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还是很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回道：“回公子，臣府中只有伺候饮食的下人和看守院墙的护卫。臣一心报效国家，不曾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本来表哥是给他准备了几位贴身伺候的奴仆，可他怕引人耳目便让表哥打消了这个念头。多一个知情人在身边，那就是多一份危险。
衍帝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这些消息他自然可以派人查出来，不过，他想听周子舒自己说出来。他淡淡道：“周卿对衍朝，对本公子的衷心，本公子很是感动。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本公子一道用晚膳吧。”
周子舒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禁为自己之前劝诫表哥的举动感到欣慰。可让他陪衍帝吃饭，他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陪衍帝吃饭，他还能随心所欲挑食？何况，他也刚从床榻上爬起来不久，他都饿了。吃饭还得顾及君王，这就让周子舒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