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毅jiyi】【为贼】(3)

甲士们令行禁止，沉默不言，只偶尔传来一声“散”或是“围”，而这指挥声方位时刻在变，毅姬找不到对方的位置。
真是丢人现眼啊，毅姬这样想；真是狼狈不堪啊，季毅这样说。
毅姬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十刀？也许二十刀？早已超出了人能承受的极限。
【我在坚持什么？】毅姬躺在血泊中，她的意识还在躲避四处袭来的刀，身体早已停止了行动。或深或浅的刀痕，穿体而过的箭矢，右手肘部以下已经消失不见，何其惨烈，何其悲壮。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居高临下的嘲讽。
“你是个盗玺窃钩的贼。”气弱游丝的反击。
甲士一方的话事人眉头皱起，就要返身离去，兀地被抓住了脚踝。
是季毅，她用仅剩的左手牵强地握住视线里的脚，惨然地笑，“抓到你了。”
周遭火把亮起，亮如白昼，衬出季毅的壮烈与被她抓住的刘老太爷的错愕。是已经镇压城内叛乱的城防军。
“我从来就不是为了抓你，是为了拖住你。”季毅面色红润，又咳出一口鲜血，“毅姬是个聪明的女贼，我早告诉过你。”

刘老太爷的逃亡计划自是宣告破产，因造反被押解至京城问罪，不日问斩。
而季毅，我们的心系百姓的小捕快；天下闻名的大盗贼，最终失血过多，咽了气去。这不是武侠小说，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救下已经必死的人。
安知城里没有骇人心魂的大盗，自然也不需要料事如神的捕快，季毅如风吹过一般，不久便再没人记住。
安知城将迎来新的官老爷，也许百姓还是会被盘剥，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
不过安知城自此多了有关无名女捕快的故事，她生擒贪官，一人护一城，身披数十创而不倒，死前仍高呼“抓贼”，安知城的捕快以她为榜样，安知城一度无贼可抓，百姓夜不闭户，成为美谈。
是为：
庸庸碌碌行半生，一朝浴血护一城。
荒唐断案任人笑，妙手空空自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