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头

 
几年前，就在我家后山的坟地旁边，住着一个老头。
他死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来追悼，他有子女，但没有人来张罗这个事情。我爷爷和他关系不亲也不远，好像论起来因为还有同姓这个关系，最后还是帮一把手，安稳下葬了。
我对他的记忆很少，印象中他跟我们家的交集无非是我妈会就近买一点他卖的一些水果蔬菜，他卖的东西总是很一般，他的枣恨不得三个里头就有一个有虫，而且又干又柴，一看就是没有水分没有阳光照射的结果。而他的价格也没有啥优势，也不吆喝，讨价还价经常把自己弄急眼。
说来也正常了，夏天时最高的太阳都不一定能照到他那个地方几寸阳光，那阴冷的气氛即使是夏天去了也会一下子脊背发凉。我还记得小时候暑假时，每每经过他那地方总是很快的跑过去，不仅是怕那条疯狗跑过来咬我，还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虽然不迷信，但我觉得住在这种地方，是不吉利的，至少对身心没什么好处。
他总是一个人。
这说法显然是不准确的，他有子女，但我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子女把自己的父亲安置在坟地旁边的一个简陋的棚子里。与他相伴的女人从我有记忆起就不在了，他很少和人说话，他这人说起话来偏执到可怕，偶尔跟我爷爷说说地里菜的情况。
我有次暑假时经过，看到了很多绿色的葡萄，便偷偷摘了一个，然后就听见他大呼，还没来得及听清说的是什么便飞快的跑了，然后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狗子连崽一起被偷了的事情。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就是当时那帮很坏的小孩们咯，偷狗崽然后卖到猫狗市场20一只，当时20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数。而下山后我只记得，葡萄在夏天是没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