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回山了(2)

展童问我要不要开灯，我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展童是我在山里修行时因惧怕孤独而创造的朱巴，西方的科学家们喜欢把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定义为疾病，他们说那是人格分裂，但我说，那是放屁。
我打开灯，炕床上放着道德经，刚才的深思让我无法想起这本书到底是我放在这里的，还是她本来就在那。
“咋了你”
突然弹出来的消息吓了我一跳，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对面没接。
“安师叔请您去斋堂”
我真的很饿，但是不想吃东西，我打发了小道，在茶房等待安先生。
“下班了？”我问伊女
“没有，十一点半下班”
我猜不出伊女此刻的想法了，一个好久以前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家伙，突然打电话过来要倾诉，时间还定在半夜，这种类似流氓的做法会不会让人反感。她是因为之前还剩下的一点点交情选择倾听我这个烦人鬼的烂词，还是仅仅因为礼貌或者同情。
安先生进了茶房，我们礼貌见礼，然后客套。他考较了我的功课，我回答的一塌糊涂，而后他称赞我。气氛就是这么尴尬。
我看着安先生“先生是否有过为情所困的时候呢？”
我没有问出来，也不知道怎么问。
“为啥是我？”晚上九点多收到伊女的消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如实相告。

“你在这里安住几日吧，前后堂你都可去得”安先生说，带着我猜不透的语气。
“你师叔与我有些交情，他如今不在了，你有什么事都可相告，但需如法”
他以为我生活上遇到了困难，殊不知我只是道心不稳，这让我更加打消了向安先生请教的打算，与他客气几句，我告辞回到卧房。
“安先生是好意”展童在说些没用的废话，我看着它那副鸟脸，回想起第一次与它相遇。
那时候我在山上修行，因为年纪小，一到晚上就害怕，我一害怕，就念《土地神咒》，每次念完，满山的风都吹到我屋子里来。后来我想总这么打扰土地也不好，就问土地要个朋友。第二天的晚上，后山的老虎跑到我这里来，我见老虎来了，就躲在屋子里，用石头堵住门，后来那老虎就待在远处，我打开门老虎就看着我。后来几天，一到晚上那老虎就过来陪我。我没什么朋友，这老虎算一个。后来我师哥上了山，我与他说，我那里有一只老虎，你不要怕，那是我朋友，谁料那老虎见我有了伴，就再也没来过。后来师哥下了山，我又孤单一人，便希望土地让那老虎再过来，谁料晚上来了只猫头鹰，东北的山里怎么会有猫头鹰，我便知，那我是创造的朱八了。
我在屋子里等电话，时间与空间都被拉长了，许许多多回忆涌出来，有的比较远，有的更远。我做着腹稿，想着一会怎样与伊女相说才不至于太丢脸，还是如实相告吧。她会怎么样的嘲笑我，甚至为了以前的事羞辱于我，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忘记了，伤心的事太多，我都不愿意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