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行动(3)

风儿像一位轻柔的女子，紧贴在乌龟的背上，帮他熄灭了这根燃烧殆尽的烟。
他凝视着这个夜之都市，在这纸醉金迷的街区和酒池肉林的夜市，人们抒发着白天所有的愤懑，沉醉在上瘾的快感之中，就这样消沉，就这样堕落，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人是会死的。
直到最后一星点火花爆开在空中暗淡消散，乌龟站了起来，消失在楼梯深处。
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沉思许久，他一直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活呢？金钱，不缺。正义，也不可能，想不通。
如果是平日里的他，此时应该会开车回到住所，结束劳累的一天，但今天他想去一个地方。
市区大坝边。今天或许是个吹晚风的好日子，乌龟倚靠在大坝边的栏杆上，静静地望着对岸。这是个对他而言记忆深刻的地方，一切都好像是昨日一样。
他从大衣内侧口袋翻出香烟盒，空了。
“算了，反正他也说过要少抽烟。”
把空的烟盒扔进街边的垃圾桶，这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乌龟，你来啦。”是公主的声音。乌龟回过头去，想起上星期公主已经搬家到这附近了。

今夜的公主穿着一件粉红色睡衣，睡衣耳朵耷拉在空中，脚上是一双可爱的兔子拖鞋，红润的脸颊，显然是刚洗完澡正在散步，此时，一阵晚风吹起她漆黑的长发，头发反射着街边的灯光，看起来熠熠生辉。
此情此景把乌龟看呆了，下意识说：“你还是那么美，公主。”
“是吗？”面对赞美，公主嘴唇微启，把手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向江对面，说：“女人是有保质期的。旖旎的年华就像即日的烟火，炸的四分五裂后就是永恒的沉寂。”
公主又把头发拢到耳后，转过头看向乌龟。
“你呢？怎么有闲情来这里看望他？”
面对疑问，乌龟把后背倚在栏杆上，抬头看着天穹，他的目光注视着无尽黑暗的天空，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天际遨游、翻滚、消隐去了，既无从寻找，又无处不在。
“总听说这座城市会吃人，会使人迷茫，我有点找不准路了。不过一看见你，我就释然了。”
“是吗？”公主不紧不慢从口袋拿出一盒巧克力棒，自己含了一根，递给乌龟“吃不吃？”
接过公主的巧克力，乌龟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