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生贺】何处见花(2)

我本来说有事在茶铺里头说就好了，结果他顶古怪地使了好些个暧昧的眼色，非要与我同归家里，我拗不过他，领着他家去，坐定煮水冲茶一气呵成，看他被烫得龇牙咧嘴，但又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呐你不要再整蛊作怪，有事说事，”我给他续了一杯茶，我俩喝茶就不讲究了，两个人喝茶还搞什么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点头满杯赶客之类的玩意儿，都是一个不锈钢口盅端着喝，“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很好玩儿的小事情，要去北边跑一趟，现在是刚从那边回来？”
他点点头，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挑了挑眉，“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白他一眼，“爱喝不喝，哪那么多讲头。”
他笑笑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个本子，“给你看个好东西。”
“上哪儿发达吗？夹了金还是银啊？不是玉吧？”我困惑地接过本子，发现里面夹着个硬梆梆的东西，摊开一看，是一枚晶莹剔透的雪花。

对，这个量词我知是很怪，但与其表述成一片雪花，不如说成一枚更为贴切，虽然其实并不厚重，感觉也就是薄薄一层晶，入手冰凉，质地坚硬，大小比寻常所见雪花要大上一圈，六角匀称，三重嵌套，像是打磨得极精细的玉石配饰，握久了发现全无沾染体温热度，依旧是淡淡的冰凉沁人。
“这不就是…”我话说到一半，他挥手打断我，“你数数这是几瓣的。”
世间草木花多五出，而雪花独六出，虽然其实四出五出的在现实中也有，但这个从形状上看起来就像是偶数片，我粗粗一数正想回答，结果却发现怎么数都不对了，第一遍扫一眼数了六出，正要开口却发现不知怎的变成了五出，逐片逐片数又发现会数到第六片，仿佛遇上了彭罗斯阶梯，总能在拐角处接着走下去。
我取过纸笔，把雪花放在纸上，勾边描画，结果当我拿起雪花想看我的线稿，却发现那是一团乱麻缠绕的墨团。
“别做无用功啦，”他饮了一口茶水，“听我给你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