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人》【滤镜】(2)

查理就这样，成为了这传奇魔镜的现任拥有者。
虽然他此刻还是一个底层到不能再底层的上门椅子推销员，但他此刻已经真实得到了那个能让所有人各自看到令其满意结果的镜片。
佩戴好镜片后，查理在短暂的头晕过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
“说到底为什么那人要请我喝咖啡啊！”
查理叫苦不迭，终于赶上了下一趟去往市中心公司的火车——
今天可是他回公司做汇报的日子。
在这个城市未开放地带做上门销售，查理从业至今因其身份招致了无数咒骂和厌嫌，而此刻，他还要因为不知道何时沾上了咖啡渣的西装而担心下午的绩效考核。
他揉搓着因咖啡干涸变皱的廉价白衬衫，宛如一朵黑皮椅子上的白色背垫中央特惠的咖啡色花朵般，其实也不全是那么扎眼。
在不知不觉间，他到站了。不过他提着公文包朝公司跌跌拐拐奔跑的样子非常滑稽可笑，大卫·查理此刻成了一把不断靠折叠自身前行的人字梯——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把有着点缀精美咖啡色纹理的白色靠背的真皮椅子。
但路上行人最多只是投来好奇的目光，在这样一个摩登时代，只要不上到报纸上，人们就当它存在的事实不清晰，只有被机器写下的内容，才值得去证明或者证伪。

查理到公司后，甚至都忘了吃午饭，他经久不见的同事们也几乎没有认出变成椅子的他。
“嘿罗恩，听说你回来了，要——接受年度的绩效考核，不然会被解雇，这个我知道，我更想听听，你是怎么征服那片经济开发区的。”
一个老同事凑到了查理跟前。
“呃，你知道的，那片地方的屋主时刻配备着一把猎枪，而且总是精神紧张的守着门口。几乎没有铺城际公路的民宅门口，连麻雀都不敢多做停留！”
查理也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开脱了起来。
“天哪，我本以为你在那边受了苦，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严重的人生风险。或许你应该推广肆意伤害鸟儿的不合法性，就跟你去年花钱支持的那次‘唯生命可贵’主题的游行一样。”
“你是指动物保护吗？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支持我，谢谢你，罗伯特。”
查理伸出变成中空铁棒的右手，和罗伯特握了握手，继续独自一人等待着考核员从别的什么地点冒出来。
“大卫·查理，请进来。”宛如唱票似的声音响起，让查理的心脏实打实颤动了一下。
就在查理在茫然的自信与灵感中向他的老板展现出他可以随大众喜好而变化成各种椅子的奇异能力的那天午后，大卫·查理的人生彻底摆脱了原先平凡而失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