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 散乱的日记(6)

真希望和她一起走在岸边，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各自都轻轻地微笑。走累了，心里放空了便开始说笑，说生活，说琐事，说誓言。就像是平淡宁静过了一辈子，最后分别时道几句一辈子没刻意说出口的情话，然后人海两茫茫，再也寻不见。可这样的她，也只在心里，只有这条小河上可以走一走。
他做不到，他只是慢慢的走，好像游走在时光的缝隙中，好像与这个世界割裂，好像瞬间陷到了另一个世界里，这样就能远离她，就能抚平心里的微痕，就能不再掀起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无数的念头像海潮般涌来，那小小的河堤溃散，像是融化在了水波中，顿时海浪滔天。
可心里只是堵的越来越紧，好像那些海水真的从心里涌入了胸膛，肆意的冲刷，阻碍了呼吸。
他轻轻地抬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自己说，何必呢，根本就没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根本没有什么在意和不在意，也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和不可能。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俗套里，俗不可耐的看着一个人，给她自顾自的套上所有美好的光环和光晕，让她越来越圣洁，越来越脱离生活，最终再也拉不进凡尘里。
可这样有什么结果呢？从来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结局总是归于陌生。就算是在心里走过了千次万次，遇见了也只是擦肩而过，甚至都没有不经意的回头。

心底的那个他，几乎是湿透了，没有凉意，也没有寒意。微弱的夕阳一般的光投下巨大的阴影，天上是黑压压的云，厚重而凝滞，她站在云端，就像现实里正走在前面的她。
也是背对着。
背影也是那么好看。
六、
他回头看那些光影。
他们身形各异，无一例外的只是模糊。他憋了一口气在喉头，颤抖着吐出来，泪水莹润在眼眶。于是他轻轻抬起了头，缓缓的吸入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的空气，接着低头耷拉着，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是还是如芒在背，浑身疲累。
自己好像对不起所有人，却不得不与他们安然相处。
他又放空了自己，放空了所有，于是世界好像变得白茫茫的一片，他好像求得了片刻的安宁。好像什么事情也不能烦扰本心。他哭哭笑笑，疯疯癫癫，手舞足蹈，张狂大笑。觉得自己得了楚人的精髓，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他想，这样背后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一个人感同身受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后背发凉，脊柱好似绷的紧紧的，好像有一根刺正顶在后腰中间。他几乎想后仰倒地，一了百了，万事皆休罢了。可他又在刀尖上跳起舞来。恣意的扭动，好像一只猿猴在树上腾挪，好像一个巫祝野蛮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