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金色恶魔(8)

“嘿，我托人把你的私人玩具调走了。”
在无人的走廊上，有谁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在那之前我也好好享受了一番。”
他转身就将拳头挥过去，却被更大的力量掀翻在地。老宪警用得胜的目光俯视着，将贾斯汀踩在脚下，挑衅地宣布说，自己要教给他什么叫做地位。
那天遇到他的同僚，看见他失魂落魄，步伐摇晃，不仅满身疮痍，甚至就连那身制服也不再整洁。那天以后，有更多囚犯趁他不备向他投掷泥土甚至石块，因为据说，革命军的女儿就是在被金色恶魔单独约见两天之后，彻底消失不见了的。
他只让同僚见过一次颓废的样子。接下来，他们见到的他又是一身精致的衣装，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也许是从老宪警那里得到了教训，他还稍微收敛了一些飞扬跋扈的性格，也变得更受欢迎，因为他不再会去主动争抢囚犯的支配权，更多时候，只是在一旁沉默着。
他第一次举枪，是面对一位脸上长满疮的老妇，那张脸就像恶魔的脸。他从未这么说过，也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仍然愿意将他们看做同胞。可是老人却说，他才是比撒旦更可怕的恶魔，虚伪的刽子手。

他终于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掏出枪咆哮着说：住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回答是决然和嘲讽，老人已经将死亡置之度外。
于是贾斯汀大吼着，扣下扳机。
枪声在营地里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枪声能将同胞的憎恨变为畏惧和缄默，能让他的世界稍稍地安静一会——如果，他还能被称作他们的“同胞”的话。
但其实这也许并不重要，他对自己说。他现在是个宪警，何必要操劳这些人们的生死，他看上去和那些灰不溜秋人多么不同啊。毕竟，他每天都会将金色的制服打点整齐，还要郑重地戴好十字勋章。
第一次举枪之后，他发现其实射杀囚犯并没有那么困难。明明之前，他握刀的手都会不住颤抖。几个星期后，他甚至又和老宪警搞好了关系，一同支使那些曾被他当做同胞看待的不幸者。他们望向他的眼神，也终于从憎恨和鄙夷，变成如同死灰般的颜色。在举着枪的时候，他仍然和最初一样，用“您”和“朋友”来称呼对方，那彬彬有礼的态度，让许多囚犯精神走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