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2)

老翁慢慢爬起来，望着山脊上的几缕炊烟。“我可不管他们，我已经老了，我应该在村子里等着你们把麦子带回来，然后让那些女人做好饭。我应该坐在桌子的上座等着吃饭。”
年青人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活。
老翁看着被染成黄色的天边，使劲眨了眨眼。
“唉……没想到我是在这个年纪开始做农活了。”他戴起了斗笠，提了提裤腿。
“你知道我以前……”
“别说了，那都是以前了。你比我有文化吧，你也知道过去的是回不来的。” 青年慢慢抬起腰，用手揉揉，往山脊上看了看，嘴角抑不住的笑。
老翁顺着青年的头望去。
“你还是相信了我说的。”老翁嗤笑了一声，缓缓俯身拿起了镰刀。
“你知道吗，”老翁顿了顿。年青人看向他，“又要开始了？”
“这麦子和天边的黄色是不是很像？” 
年青人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麦子，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天边。“真有点。”
“我一直认为，黄色就是生活的颜色。衣服穿久了会泛黄，吃的放久了也会变黄。”老翁扶着腰，看向夕阳。“日子久了，天边也会变黄。”他突然笑了出来。“我以前的老婆，她的裹脚布在拿下来的时候也是黄色的。”他又停了停，“……她裹了一辈子脚……”

老翁的眼睛也被染成了黄色。年青人在一旁，没去看他。
“老头，我想听听你以前的事情。” 
“呵，现在想听了？我以前啊……”
这次青年没有打断他，但他自己却沉默了。
“……”
“怎么了？”
老翁看着远处的炊烟，天边的黄色。
“快刈麦吧，别误了时候。还等着我们呢。”
话毕，老翁便笨拙地割着麦子，没再说话。青年也弯下腰默默地把麦子放进箩筐。
一阵风吹过，金色麦浪又起来了，远处的炊烟偏了方向。天边的黄色飘动起来。
-本文为自我发散，无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