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美好眼镜——其4(3)

一路心惊胆颤，小王可算来到了公司，刚想擦擦汗喘口气，只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还拉了黄色警戒线，一旁的警笛呦呦长鸣，费力地挤过人群，只见一局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地上，像是被强行拍扁了一样，撒发出一股反胃的血腥气，有了刚才一路上的经历，小王赶紧合上左眼，涌上来的胃液算是拦在了食道里，一时半会还下不去。地上扁平的尸体变成了一幅抽象的人物涂鸦，小王顾不上欣赏只听周围人谈论到：
“真可惜啊，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听说是还不起贷款，说是借钱去买的眼镜，最近不是又改成按时收费了么，付不起钱，眼镜被收回，就不想活了。”
“听说刚收回的时候整个人像有洁癖一样，到处嫌弃恶心，丑陋。结果到了最后受不了了，寻了短见，哎呀……”
“这小子叫啥来着？”
“人好像是我们部门的，叫刘……”
是小刘！听到这里小王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了出来，两个镜框里，一边看到的是恶心的胃液，一边则变成了一方清澈的积水，甚至还倒映着蓝天白云。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刘平日里比他还要面子，花钱还要大手大脚！当初哪里来的钱买眼镜！他早该想到的！
小王向上司请假，上司不敢怠慢，这么大的冲击确实得回家休息休息。小王左在家门前的楼梯口上，手里攥着那副“自制”的眼镜，一言不发。

张大爷来了，看见小王一脸苍白，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反倒是小王先开了口：“大爷，您不用眼镜？”
“不用。”大爷说的很干脆：“再怎么隐瞒、过滤总归还是欺骗，人又不能靠着谎言活一辈子，人嘛，要是连活到明天都不敢，真是活成了个草包哩！永远活在梦里算的了什么呀……”讲完，大爷有些不悦的背着手走了。小王望着大爷逐渐远去，只听到大爷粗哑的嗓音，他唱起了旧日的歌谣， 像风一样飘扬，大爷唱道：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小王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一把将眼镜扔进垃圾桶，昂首挺胸地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