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美好芯片(5)

“不用。”我摘下他的耳机。“我不是来打游戏的。”
“怎么了？”他继续“操作”着屏幕上因阵亡而不再移动的角色。“那你大老远跑来。”
“你电话里说的......”
“哦，你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她。”他面带微笑地说着。“我能看见就足够了，她不是一个空洞的影像，她能在我难过时安抚我，陪我聊天，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曾学过几个月心理学，有节课讲的是“成瘾行为”——他现在的状态和产生依赖，即将成瘾的人很像。
“那都是假的，都是因为你植入的那块芯片。”
他终于停下动作，转过身：“那又怎么样？”
四目相对，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一层浓厚的雾。
“我们没有改变世界，我们只是创造了一层滤镜，一层过滤糟糕，保留美好的滤镜。”

“滤镜？这个说法很有趣，能和我们详细讲讲吗？”
“当然。”镜头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数十年前，我和我的爱人去某地旅游，我们路过无数美丽的景色，却没有一处让我想要驻足拍照。”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也许我的爱人比我更适合当一名摄像师。这一路上她为我留下了不少相片，虽然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色，但她却用滤镜将相同变为了不同——她处理过的相片让我发现了被我忽视的美丽。虽然她说她还用了其它的一些小方法修饰美化，但滤镜这个概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再次停住，似乎很享受被无数记者等待的感觉。
“后来呢？”主持人不禁发问。
“如果我能创造一种芯片，让人们看到的事物不再是事物原本的样子，让那些被不美好困扰的人重获美好呢？只是一层滤镜，一层奇妙的滤镜，再结合我们公司的芯片技术读取使用者的思想，就能让无数人眼中的世界更符合他们心中的完美，这样的芯片又怎会不受人喜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