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冰封晨曦·滤光(4)

她记得，那天下午，妹妹的问题，与她的回答。
她记得，那天下午，她们在阳台，坐到日光熹微。
她记得那一天的晚霞红的刺眼，像从心头上滴下的鲜血。如血的霞滴入天际线，化为浓重的墨色，却难掩她们眼中的神采。
于是这个画面被记录了下来，在相片上，闪闪发光。
“恩希雅，SPO计划对于你而言，是什么呢？”
“滤镜，傻瓜姐姐。”
“……”
记忆渐渐模糊，索菲娅已经记不得恩希雅之后说了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说。索菲娅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块。明明在SPO中一直能见到她的面庞，她的眸，可为什么每一次眼泪还是会不自觉地落下。
索菲娅放下照片，擦干泪，握紧胸前的滤镜，躺回维生舱里。
“SPO，重连。”
5.
“起床吧，不用上学可不等于不工作。SPO系统的最终调试还没完成呢。”恩希雅换上了整洁的衣物，把索菲娅拖下床。“咱们的总工程师可不能这么怠惰。”
“好啦好啦，我会自己起的。”
片刻，两人穿着洁白的研究员服装，慢慢地向“方舟”研发中心走去。
“姐姐，你听说了吗？近段时间，全球的地震和海啸的发生频率和强度都开始激增。或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吧。”恩希雅拉起索菲娅的手，紧紧握住。

“唉，我知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走快一点？”索菲娅微微叹了口气。
“慢一点吧。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但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是吗？”恩希雅往前跳了几步，转身，看着索菲娅讶异的脸，笑出了声。“噗——别那么惊讶嘛。你是不是在想，按照现实情况，接下来我们会跑起来，但在研发中心门口遇到了暴乱，而‘方舟计划总负责人的女儿’这种头衔又太过闪亮，我们便成了众矢之的。然后，系统崩溃，重置。”
“恩……希雅？”索菲娅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嗯！姐姐，好久不见！”恩希雅轻轻抱住索菲娅，缓缓拍着她的后背。
“呜……明明只是一段数据……为什么……你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啊……”索菲娅身体不断颤抖，泣不成声。
“傻瓜姐姐。”恩希雅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
待索菲娅情绪平复下来，恩希雅拉着她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看人来人往。
“姐姐，我记得，你问过我SPO计划于我而言的意义，对吧？”
“嗯。你回答了‘滤镜’，我不是很理解。”
“唔……傻瓜。SPO的内容是复刻现实环境，包括人的记忆、思维。但不是什么都能存入SPO。在系统底层，有一个‘滤镜’，负责过滤掉‘不好’的内容，所以，你永远无法在这里看到冲突、灾难。系统崩溃则是一种极端的过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