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纵使菩提染上尘埃(8)

“是木头啊。”
身体不停打着寒颤，皓齿咯咯作响。夏雨和泪水难以分辨地混杂，她战栗着抱头蹲防，如同被遗弃的幼兽。
“抱歉，学长，我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
被肌肉硬生生拉扯而成的笑颜上布满深入骨髓的细密裂痕，脆弱不堪的人偶发出啾啾哀鸣。
PARTV 破碎
我从未见过这般丑陋的她。
我从未见过如此悲郁、如此绝望、如此精气神全然丧失而脸上徒留斑驳泪痕的她。
宛如一滩烂泥、一具活尸。
心脏抽搐，我觉得眼中和心头都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锋利尖锐的碎屑坠落在心口，伤痕犹如流出体外的赤血，无法挽回。
我应该去安慰她的，这是为人的本分。
但是——
想吐。
胃酸在体内一阵翻腾，48小时的追寻景象在脑中一帧一帧地飞速闪过，恶心排斥的负面情绪迅速蔓延全身上下，让我几近昏厥。

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
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
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
……
……
……
低劣的人应当存活于世吗？
我们从小被教育说：人是平等的。你看他人眼中有木刺，却怎不见自己眼中有梁木？
但社会又教导我们：人是有价值的。廉价的生灵只是庸俗的五蠹，隐秘的老饕，请赶紧吞噬这些腐蚀现世的害虫吧！
矛盾吗？不矛盾。
不甘吗？肯定的。
才能论尚且有如此多的憎恶怨恨，何况是虚幻而有歧视色彩的“价值”呢？
两层滤镜似乎都有自己的苦衷，可我们总要穿戴并扮演其中一种人。
要接受吗？
还是摘下滤镜，遵从本能的驱使？
PARTVI 疯癫的病灶
在开锁师傅神勇无比的援助下，房门訇然中开。
我领着友人A走入公寓式的年租住宅，同时将手上冰冷的食品袋子递给友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