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宫传奇 二十三 铁肩道义(7)

他说了一大堆，倒把游晚虬说糊涂了，奇道：“既然律法有定，与方大人卸任有什么关系？难道继任者就可以不依律法了么？”
万彪语塞，道：“我也不懂啊。反正这其中有点什么门道就是了。”
游晚虬一时沉默不语。这天下还有太多他不曾想到的问题，纵然制度严密，等级森严，律法周详，仍有的是潜道暗洞，难道就没有办法么？
不觉拐出路口，却被一个人挡住了道路。瘦骨嶙峋的身材，顶着个乱蓬蓬的发髻，灰绿的裤子上，血迹已经干涸，说明伤得不重。他正是刚才那四个杀手之一的胡小七，此时侧立着，冷眼瞄着正朝这边走来的万彪和游晚虬。
来者不善，两人站住脚步，万彪不屑地道：“什么意思啊？”
胡小七怀抱着他的判官笔，不理万彪，只侧目望着游晚虬，牵了牵嘴角，挤出一句：“你下手太轻了。”
看来这位是没打够。游晚虬微微一笑，索性点破道：“还要谢谢你们配合得好，不然大家都往死里打，脸面上都不好看。阁下若还要赐教，就请出手吧。”
原来当时交手，游晚虬占了上风后，习惯性地留了情面，很快，那四个人便领悟过来，戏也演足了，只要李岫岩看不出就行。毕竟拿人钱财，却没有卖死力，这么好的事情不多。

胡小七却没有动，他眯着眼睛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地道：“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你心慈手软，别人就该领情么？你将来会死得很惨。”
丢下这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将一个寂寥的背影扔给身后哑口无言的两个人。万彪很生气，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杀手，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游晚虬却已经没劲生气了，大概今天就活该他晦气吧。他朝万彪摆了摆手，算了，谁还不是活一天算一天？都不容易。
不过从这一天起，万彪便不再让游晚虬轻易出手。一面宣传游晚虬的战绩，一面大大提高比武的门槛。不出几天，铁风镖局就重新树起一块金字招牌。
这样做的效果立竿见影。铁风镖局内外交困之际，本来预计会有很长时间接不到生意，苦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转机。结果年一过完，一下子就接到两单不小的生意。而且主顾指名道姓要游晚虬亲自押镖。
这两趟镖路途都不远，走得也非常顺利，什么岔子都没出。铁风镖局舒舒服服挣了两笔钱，风雨飘摇中的大厦根基重现稳固之势。游晚虬的工钱也平地起价，直接涨到二十两纹银，在铁风镖局债台高筑之际，这个价码已经是极限了。
这本来是游晚虬想要在一年之内达到的目标，可现在这么快就达到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