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

傍晚时分，克莱默小镇那唯一的小酒馆里，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把一名外地牛仔围得水泄不通。
那是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白人男子，四十出头的年纪，顶着一头棕色的卷发，一只鹰钩鼻吊在面前，瘦长的马脸因为几杯烈酒下肚而涨得通红，看他的长相多半是个意大利人。他把一顶沾满尘土的牛仔帽放在强壮的膝盖头，右手握着只盛满酒的银色大酒杯，一支柯尔特转轮手枪斜挎在腰间，枪套缝隙里露出了被擦得锃亮的枪身。眼下，他正斜靠在角落里的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对着几十名酒客侃侃而谈。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夏天，新墨西哥的埃斯库雷四兄弟洗劫了埃尔帕索的的一家银行，在那之后，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向西部的荒漠中逃去。”浓烈的酒气顺着牛仔粗犷的声音喷出，直扑到镇上那个没有双腿的擦鞋匠脸上，他就跪坐在牛仔的脚边。但擦鞋匠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嫌弃的意味，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牛仔的脸，听对方讲述自己的故事。 
“埃斯库雷兄弟个个都是恶贯满盈的凶徒，你们猜，银行劫案刚发生时他们的赏金加起来有多少钱？”牛仔扫视着眼前的听众，希望从他们的口中听到回答。
“四千！”一个瘦弱的邮差大声叫嚷道。
“连零头都不到！”牛仔用更洪亮的声音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