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落。(2)

我礼貌性地叫了两声乐正婆婆后，屋内并无有人回答，门没有锁；两个大人脸色一变，走了进去，乐正老太坐在椅子上，身子早已僵硬了；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我想拿过来看这是谁，却怎么也拿不动；只得几个人一同用力将照片拉了过来。我大吃一惊，这不是洛老太吗；虽然我没见过洛老太年轻时的模样，可从那眸色还能辨认出是她。那她身边的人大概就是乐正老太了。
我们告诉了村委会，村长与村委书记想了一会儿。由于乐正老太没有亲人，那就火化了撒入村后边的河中吧。
次日，我去找洛老太玩，她明显没有之前这么高兴；我原本还想问她与乐正老太之间是什么关系，哪曾想她先问我“那人……是死了吧……”我点了点头，她身子抖了下，仰起了头看着云层。
洛老太腿脚不方便，不大出门，可我那日和二狗看见洛老太拄着拐杖去了乐正老太的院中，我偷偷地跟在她身后；出来时抱着一堆纸钱，那是乐正老太叠的。洛老太将它们都烧了，时不时还加进去几张纸。
等到洛老太走后，我和二狗急忙上去拿木棍捅出纸灰，纸还没完全烧完；我还能依稀可以看见乐正绫三字，毛笔字十分工整，那大概是乐正老太的名字了吧，纸灰随着风飘了起来，不知道落到哪，反正是吹远了。
过了几年，洛老太得了老年痴呆，没过多久也因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就是坐在门口前的木椅上。走得非常安详。手上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乐正绫三字。

我在吃白席时，听到了不知道哪个人叹息一声，道她们俩也是对苦命鸳鸯。
70年代后期，乐正绫作为知青响应国家号召下了乡，也就在那时遇到了洛老太；那时候她们俩风华正茂，还是个大姑娘，洛天依未嫁，乐正绫也喜欢上了洛天依，她们偷偷处着对象，那日，乐正绫剥着橘子，她忽然兴起用嘴喂给洛天依，被村里发现了，村中人都让乐正绫回城市去，洛天依祈求者乐正绫能带上她，可乐正绫还是一狠心回去了。后来乐正绫再回来时大约是90年代了，虽说村里人还是排怼乐正绫，可随着时代的变迁与改革开放，大家伙也慢慢接受这一事实了；而洛天依被迫嫁了个她不爱的人；她坚决不让丈夫碰她身子，坚信乐正绫会回来的，她现在的女儿是她在干农活时捡到的，那小家伙静静地躺在农田里，不吵不闹，洛天依看她可怜就把她捡了回去，不久后洛天依就和那人离了婚，自己也被村里人饱受诟病。等啊等，洛姑娘也变成了洛老太，当年的期待也慢慢变成了苦恨。
我不知道洛老太在最后有没有原谅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太。我只知道，那一堆纸灰，随风飘散；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