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刻红潇》(2)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如此难过呢？”
“我想起西施。说到她，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四大美女之首。”
“还有什么吗？”
“暂时没有了。”
“有另一位女子，平生经历与她重合度极高，也同她一道，并称“浣纱双姝……”
“只依稀记得她也是一位美人，具体的已记不清了。”
“好的。”S无限哀恸地絮叨，“我想起西施。”
“她本名施夷光，的确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和她一起的那位女子叫郑旦，亦是如此。以她们为代表的女子被越王勾践选为进献吴，以此来迷惑吴王夫差。终于，越王的目的达到了，她们的使命完成了，她们的大义和奉献精神将在历史的一颦一笑里永恒。”
“可是，当越灭吴后，吴都一片苦魂碑圮，茕影铗击的景象。西施被视作红颜祸水，一说沉江而死；而郑旦，则逝于宫中，离去在吴破之前。斯人已恙，草木同朽。古往今来，众多人们只记得西施的绝世美貌；而郑旦，与西施相比，则始终默默无闻，不为所知。”
“越王勾践剑，出土在楚墓群里中，原因无非两种，陪嫁随礼或战利品。但无一不反映了越国在经历霸主全盛时期后而难以避免的式微。以女眷换得暂时的和平，被战争掠去短期的和平，终于使宝剑离越寄楚。”

“西施郑旦用自己的生命，却仅仅只是为越国续了百余年寿命而已，终究不可能让国祚永恒。但是，但是……”
天地之间，不过一个风箱。
S好像哭了，涌动的泪水是融化的冰泉，翻滚的哀愁是中东的石油。
“知其不可而为之。倘若如此，这也就够了。”
有人说，最孤独的时候，莫过于这盛世烟花由你而放，他们都在看烟花，无人想起你。而我说，就算世人都在看烟花，我也会第一个想起你们。
R无言听完全程，嘴角稍动，却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才合适。只好走上前，抱了抱S，摸了摸他单薄却无一处脊椎骨凸起的后背。
S忽然低头看了看表：“快到闭馆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好。”R眼里转瞬即逝的心事未被S察觉。
——S躺在床上，想着往事。
他想起R说下个月会回来参加结课考试的，可当时离那时还有二十多天。
细细扳着日子，泠泠淌着时光。R也许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S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