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良」雪中春信（下）(2)

到听月阁一瞧，台上的小花旦果然又娇又嫩，戏散了之后便找到郭麒麟要开价买下周航。
这事儿郭麒麟自是一口回绝了，这高副团长却不依不饶连着好几天到听月阁闹事儿，最后更是要借着身份硬把周航带走。
好在郭麒麟提前让六儿去栾府请了栾云平过来，才让高副团长灰溜溜回了府。
虽明里不再提这事儿，暗里却没少借着往台上丢赏赐的机会捞油水。
后来知晓了周航跟尚总司令的小孙子走得近时，暗地里还骂周航颇会攀龙附凤。
这好容易等尚九熙前去北平，栾云平也不在南京城的时候，他自是要来找一找这可望而不可及的小花旦的麻烦。
周航自然也知道郭麒麟的心思。
不想让他被高副团长欺辱，但又不得不替听月阁上下几十号人的生计着想。
“这多好，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多见了。”周航说这话便解开身上马褂的扣子，“你去前头让他等我扮上。”
郭麒麟张了张嘴，最后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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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侧边的老师傅们奏乐声起，周航才踱着步子走上台来。
这刚准备开口，坐在台底下的高副团长就趾高气昂地开口：“下来，在我跟前儿唱。”

周航紧握了下拳头，转身从后间走了出去。
就在客座和戏台中间的那小块空地上开唱了这场戏。
地方本就小，周航尽量控制着身上动作的幅度，却还是免不了衣角碰到高副团长。
一来二去，瞧着高副团长脸上越来越明显的贪色，周航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因为面前这个人，因为自己心中恼怒的情绪而毁了这场戏。
戏比天大，这是规矩。
周航头一次垂着眼睛，唱完了一出戏，给一个不懂戏的人听。
“好，好，真好。”高副团长起身走近，抬手便要摸上垂在周航脸侧的步摇，却被周航一偏头躲了过去。
“高副团长，”周航朝后退了一步，俯了俯身子，“戏唱完了，我该退场了。”
转身便朝着后间走去，刚抬脚没两步，却被高副团长按住了身上的云肩。
身后的人上手的瞬间，周航就猛地皱起眉，顺着转身的动作一甩右手，那水袖便有力道地打在了那浪荡人的脸上。
“娘个小赤佬，给面孔伐要是伐。”区区一个小戏子给自己下如此大的脸，高副团长当下就黑了脸，也不再顾及面前的人与尚总司令的小孙子私交颇深。
抬起手便要去拉扯最外面的那件云肩。
却还没碰着领口的那颗盘扣便被人从身后拉开，猛地旁边推了一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