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梅浮香 第三十章 染羡/ALL羡/强取豪夺/阴谋诡计/帝王攻/公子受(2)

“假话如何？”
“三年前害得你坠落山崖，差点身死魂灭，心中有愧”，拖长的尾音带着不正经，只是眼底似乎有黯然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啪”的一声，摇曳的残烛彻底熄灭，整个牢房只剩下上方一个巴掌大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照不亮方寸之地。
一片黑暗中，有人幽幽叹息，“魏无羡，我不后悔三年前所为，我是匈奴的王，我得为我的子民谋算，可我没想过要你性命。”
牢房内静谧下来，两人久久无声。
“若有一天你成为启国的掌权者，可会善待归顺的匈奴子民，让小满、鱼儿、小片儿这些匈奴孩童可以不受苛待，和启国孩童一样自由生活在阳光之下”，疾冲问的郑重，没有半点平日的玩世不恭。
踢踏的脚步声往牢门方向行去，“哐当”门锁打开之时，清朗的声音响起，“既已归顺，同为大启子民，何来区别相待一说。”
“好，我信你。”
跨出地牢之时，天空飘起了雨，绵绵密密的雨未能飘到他身上，被一把撑在头顶的油纸伞挡了个严实。
魏无羡抬眸，看向来人。青丝在头顶绾起，打横别着衔月簪。簪子碧绿，发鬓乌青，越发衬的眉眼如画。淡紫色的流云锦衫，外罩着一层薄薄的纱衣，衣摆起伏之间，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

“怎么了？”北堂墨染有些狐疑地摸了摸自己脸颊，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春雨寒凉，圣上病体初愈，不该来的。”
还未等北堂墨染面上的笑浮起，魏无羡下面的一句话，让人心中的那抹暗自欢喜烟消云散。
“地牢没有旁的出口，有影卫跟着我，我逃不了的。”
攥在木制伞柄上的手用力收紧，泛起青白，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出口的声音干涩沙哑，“明日是你生辰，我是来送你去魏府的。”
雨淅淅沥沥下着。打在地上的雨点，夹着泥溅起，脏了人的衣摆，让仙人坠落凡尘，再回不去九重天上的无欲无求、刀枪不入。
听到北堂墨染所言之人，没有惊愕，没有欣喜，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融进了墨色烟雨中。或许是等的太久，等的太累，不敢再去奢求。风吹着雨斜进伞下，混入眼角的泪一起掉了下来。
自从天子三年前从雁门关回来，他的身侧便多了一只香囊，这只香囊任何人都碰不得，里面装的是碎成砂砾的佛珠。
北堂墨染站在月香亭内，手中摩挲着香囊出神。王德桂上前一步，将一件斗篷披在天子肩头，“陛下，这儿风大，您旧疾...，先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