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藏身（一）(2)

“下贱”
“下贱”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烟梗子摔在地上，相视咧嘴一笑
“金楼的李平山李爷最近不太舒服，想找个好大夫给动动刀，去法门寺求了一支下签，现在可是心急的不行，三哥你看能不能给支支招？”
伙计收了嬉皮笑脸的面色，认真起来
“上海滩那么多好大夫，东洋的有，西洋的也有，怎么偏偏找我一个厨子问？”
厨子抱着手还是在半开玩笑
“嗐，都是老东家了，三哥你就别跟我逗闷子了，上次的事儿最后不也是李爷找人出面给你摆平了么”
伙计挠了挠头，憨笑几声，厨子还是撇着个嘴，皮笑肉不笑，不为所动
“行吧 ，也不跟你卖关子了，二十根小黄鱼，只看下周的报纸，其他一概不问”
伙计压了压草帽的帽檐，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子，厨子接过去掂了掂，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这是定钱”
伙计嘴角抽了抽
“成交”
厨子把纸袋塞进怀里，同伙计握了握手，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转身把伙计叫住

“我也不为难你，就是麻烦你给那小公鸡带个话，要是还和上次一样，租界的狗逮不逮得住我是一回事，那之前我肯定能上他的窑子里找他当面要”
伙计站住脚，手里捏了把汗，还是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应了一声，厨子接着说
“恐怕全上海滩，但凡在这儿落脚的，没人喜欢我不请自来地上门做客”
伙计摘了草帽，放在胸前一欠身
“那是自然，三哥什么手段我们清楚，时候不早了，不叨扰了，就先告辞”
巷子里的人搬完了东西，此时只剩这两人，巷子里只剩阴天吹进巷子里的风声，直到厨子挥了挥手，才听见伙计长出了一口大气，退步转身离开，出了巷子脚步越跑越快
“李三！干什么呢！进来剁肉了！”
厨师长踹开后门冲厨子叫唤道
“嘿嘿，张哥，来了，来了”
李三换上一副堆笑的脸，走进后厨
这是和平饭店再平常不过的一天